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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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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溫聲起了大早,背着裝滿學習用具和生活用品的大書包,手裡拎着攝影包就直接去了江樂橙家,出門前姚書文還問了一句怎麼不讓李叔送,她含糊解釋了一嘴。

主要是覺得和他呆在一起很怪異。

她蹲在江樂橙家小區外的便利店門口,邊等她邊給路泊汀發消息。

聲聲怪:我記得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之前在渭元鎮他惹哭自己,說好的道歉影兒都沒有。

手機沒消息,江樂橙也還沒出來,她覺得無聊撿起一旁的石子丢來丢去的,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封信,賀厲說是路泊汀設的局,可是……

理由呢?

從甯灣拿回來的鑒定報告她又拿去鑒定中心确證了基本屬實,那她不是路家的女兒這點也沒假,上河福利院再落後也算是政府單位,而路家從老一輩就是頭面人物,無意尋錯人這種差失基本不可能發生。

那就是有意為之。

但能在路康和姚書文眼皮下起心行事還能鑽空子的親近人,就隻有……

李叔。

溫聲盯着手裡的石頭上面的不規則紋理,一圈繞着一圈,指腹下壓,觸感透涼。

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在車上他突然的推問和遞水瓶時的凝觑目光。

身後便利店的感應門不斷被推開關上,冷氣從衣服下擺鑽入,順着腰際侵上後背,又猛然襲向頭皮。

一年前知道自己不是路家女兒的驚慌感再次橫生。

而且,這次更恐駭。

“阿聲!”江樂橙背着包從小區大門跑出來。

溫聲又看了一眼手機,他沒回。

江樂橙拉起她的胳膊,“你怎麼啦?臉白生生的,很冷嗎?”

丢了石頭,壓緊羽絨服的下擺,她淺淺一笑:“有點冷,買杯熱豆漿再走吧。”

坐了将近兩個小時的班車終于到了上河汽車站,一下車附近馬路的生土味就撲鼻而來,路上時不時飛過一輛電瓶車,汽車站出口堆了一群拉人的私家車司機,四周沒什麼商鋪,隻有一家開在角落的唐老鴨漢堡店,花花綠綠的牌子上積了一層暗色油垢。

陳舊村俗又布滿童年感的一家老店。

江樂橙掩鼻小聲道:“你确定要吃這家嗎?感覺不太幹淨的樣子。”

兩人站在窗口,溫聲點完餐同樣小聲回她:“這可是我小時候一個月才能吃一次的大餐。”

甚至,有時候半年都不一定能吃到。

“你小時候好可憐啊聲聲,快來抱抱。”

溫聲捧着手裡的草莓聖代先讓她嘗了一口,果醬和糖精的科技感拉滿,江樂橙實在沒咽下去吐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很甜,“小時候睡同鋪的女孩經常和我分享她的聖代,一杯冰淇淋她會讓我先吃最上面的果醬。”溫聲又挖了一大勺,“所以我一直叫她醬醬。”

江樂橙看她吃完了大半杯,抿唇問:“你們後來還有聯系嗎?”

溫聲用小勺子刮淨杯底的奶油,又用手指摸了摸塑料杯沿,微微搖頭:“我甚至都忘記了她的名字,隻記得她很愛穿紅色的衣服,而且穿起來很漂亮,救助站定期會收到一些衣服,照顧我們的阿姨會專門挑出紅色的衣服送給她。”

哪怕記憶模糊到隻留下一點渺不足道的光影。

但足夠鮮麗深刻。

到福利院時已經是中午,在門衛處登記後,溫聲輕車熟路地帶江樂橙從側門上了二樓,那個大書包也随即交給了護工,因為是以公益性質為由的拍攝,她被允許可以拍半個小時。

福利院重新裝修過,器材設施都換了新,不變的是每個小教室都有一張大圓桌,在溫聲架相機時,江樂橙視線很小心的移過坐在圓桌周圍的小朋友,這是一群殘障棄嬰,不是聽力視力智力障礙,就是肢體殘疾,在對上他們清澈純淨又小心翼翼的目光時,她的呼吸一輕。

這就隻是一群孩子。

溫聲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稿子,讓她幫忙轉換鏡頭時盡量不要拍到他們的正臉,稿子上面的問題很少,今天拍攝的目的很簡單,隻記錄不過多幹涉。

護工引導小朋友們在教室裡做活動,溫聲半跪在地上聽他們嘴裡碎碎念在院裡發生的小故事,有開心的小驚喜也有酸澀的小委屈,雖然他們的身體上有或多或少的殘缺,但每個孩子心思都很細膩靈巧,像午後陽光從地面映入靜谧的樓道,上面的樓層依然昏暗,但隻要有人經過樓梯,就能從拐角的狹小空隙中看到樓下滲進來的光芒。

隻要你經過,隻要你稍微留意,你就可以發現他們身上的閃光點。

江樂橙小心地轉換手裡的鏡頭,又留出神看溫聲,她身上的淺色褲子蹭到地闆上,也不在意膝蓋髒不髒,偏過頭很認真地和他們對視,聽他們磕磕絆絆地口述那些曾經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雖然她說隻記錄不幹涉,但是共情到酸心處又不受控的紅了眼圈,她吃過一塊錢一杯的草莓聖代,穿過别人不要的破舊衣服,和很多女生一起擠過一張不那麼寬敞的床,在福利院受了委屈隻能半夜窩在枕頭裡無聲地掉眼淚,她兩是從小學一起走過來的,有次她問溫聲,你後悔在福利院呆的那幾年嗎?

她當時笑的很開心,很快地搖頭:“我超幸運的,最起碼我身體很健康。”

江樂橙算是很了解溫聲,她表面看起來嬌縱疏離,但内心柔韌善良,也很敏感脆弱。

無論未來兩人分别在何處,江樂橙都希望她最好的朋友可以被柔軟的善意一直包圍。

半個小時的拍攝時間過得很快,她兩留下來當了一下午的志願者,直到下午六點為了趕班車才結束,在教室門口,溫聲又拍了一張私留的大合照。

兩人在福利院旁邊的公交站等車,江樂橙替她拍了怕膝蓋的灰随口問道:“阿聲,你以後想做什麼工作?”

“記者。”

“沒了?”

溫聲手裡正在纏相機包的袋子,纏好後看她,歪頭想了想:“或者攝影師。”

江樂橙手指抵着下巴又問了一句:“為什麼呢?”

她伸出胳膊抽開袖子,手腕處是一個聾啞小朋友用圓珠筆畫的表,畫的很醜很粗糙,但她很喜歡:“想替他們說話,替他們做一些能做的事。”

弱勢群體可能什麼都沒有做,但他們勢孤力薄的困境會在無形中加劇。

而她不想隻成為稍加留意的過客。

兩人正聊着天,福利院的大門打開,一輛很眼熟的跑車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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