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快速躲在江樂橙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盯過去。
這不是庵加河的車嗎?
她凝眸又仔細瞧了瞧,副駕還有何讓生。
這兩人為什麼會來福利院?
何讓生瞟向車外,湊趣一笑:“完了啊,路子要完了。”
庵加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溫聲正直盯盯瞅着他,他嘴裡還咬着煙,一個沒撐住,煙掉到了腿上。
這他媽哪是完了。
是徹底完了。
大腦快速過了幾十幾百種點子,最後摁滅煙打着方向盤開到她們面前,車窗降下笑的一臉斯文:“好巧啊妹,上車送你們回家。”
幸虧今天開的是四座。
溫聲沒動,當着他們的面掏出手機,路泊汀是兩個小時前回的消息,美國淩晨四點多還沒睡他在幹嘛?
她重新看向車内:“你們來上河有什麼事嗎?”
庵加河一時語塞,何讓生這個花孔雀救場了,他長指随意撥弄起十字架耳環,金屬觸碰發出清琅聲,又彈了彈手裡的煙灰,一副這煙好他媽難抽的淡定狗樣子:“我來找我未來老婆。”
……
庵加河低咳一聲。
他就該錄音的。
溫聲又看了他兩一瞬,随後偏頭示意江樂橙上車:“先送我朋友回家吧。”
據庵加河事後回憶,這是他開過最憋屈的一次車,隻要擡頭就能感受到來自後座的一道直溜溜的注視。
也不管路泊汀有沒有睡覺,和何讓生站在怡翠苑門外的石闆路上邊抽煙邊撥了通電話過去,半晌,那邊剛接通電話。
庵加河先發制人:“給老子賠償精神損失。”
剛睡沒多久的路泊汀:“?”
何讓生嫌他說話費勁奪過手機,直言直語道:“你老婆察覺了。”
路泊汀坐起身,手指撐壓太陽穴,“我老婆察覺了你高興個什麼勁?”
何讓生隻好嘴角微斂,“溫聲的領養檔案消除了,但這隻是暫時的,你不想溫志強找到她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消失。”
庵加河勾走手機,“我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最近忙你的事我老婆是徹底沒影了。”
路泊汀沒睡好頭疼的想和這兩人幹一架,他聲音還沒恢複過來,又沉又啞:“我下周回。”挂斷前又提了一句,“盯着點,我回來前溫志強不能和路家的任何人見。”
挂斷後,兩人又在路燈下抽了支煙,庵加河覺得人生挺沒意思,側頭問了一句:“你不是有老婆嗎?”
他記得三人裡就他老婆還沒定吧?
何讓生往他身上彈煙灰,扯唇一笑:“關你屁事。”
庵加河淡笑地抽完煙,在回車的路上往他的小腿狠勁踢了一腳。
*……*
李樊和溫志強定在郊區的一間馬場見面時,溫志強一臉不滿:“你最起碼在市裡請我吃頓飯吧?”
李樊翻開錢包取出一張卡丢在他面前,語氣不耐:“這裡有十萬,拿上立馬離開江城。”
溫志強摳緊手裡的卡,身上還穿着工地工作服,和他的西裝革履格格不入,讷聲道:“我現在又沒犯罪,堂堂正正的留在江城有什麼錯?”
“我再說一遍,錢拿上就立馬離開。”李樊面色冷峻,手指着他,“你别害我。”
“我這才剛出獄沒多久,害人的想法可一點都沒有啊大哥。”擔心他不信,溫志強手掌拍了拍身上的黃色馬甲,聲音邦響。
李樊冷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也可以照樣把你再送進去,話就說這些,你明天就走。”
整了整衣領打算先離開——
“我女兒你有音訊嗎?”
腳步猛地一停,李樊沒回頭,口吻生硬卻有幾分嘲弄譏诮:“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目光眈着他開走的車,溫志強立馬掏出手機查車頭有兩個R的是什麼車——
他瞪大眼睛數了數報價,當即攔下一輛出租車緊跟了上去。
自己開的豪車給他就一張十萬的卡?
李樊開進怡翠苑時都沒注意到身後的尾巴,出租車隻能停在外圍的臨時停車位,溫志強眯眼細看這片園林住宅區,司機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他一眼,搖頭道:“這裡面住的都是一些上面的人,有權有勢咱惹不起。”
溫志強冷嗤一聲:“放他媽狗屁。”
車子開出南門主幹道時,迎面又開來一輛出租車,溫志強拉下車窗本來還在觀察這片區域,結果視線往旁邊擦過的車裡一轉。
坐着個眼睛吊俏皮膚白白的姑娘。
他立馬扭頭重新看過去。
這不是前幾天晚上喝酒後多管閑事的那姑娘?
溫聲的餘光察覺到有人一直盯自己,也沒回頭,讓司機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