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
免去了一場糾紛,更是省下了一筆大額賠償,謝府的上空又洋溢起自由輕快的空氣。衆人正要散去,隻聽到有人“哎喲喲”的呻吟,這才想起地上還躺着一個謝智清。
朱明心本想随着衆人一同悄無聲息地散去回頭再遣人來擡,可謝智清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展示存在感。再想見傷不救也不行了,人民内部矛盾,還是不要擺到衆人面前,在婆母小叔子面前落個刻薄夫婿的名聲,可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這思慮的功夫,一衆仆從早已将地上的謝智清扶了起來,朱明心忍着憤怒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謝智清的頭冠,想說句安慰的話但醞釀了半天也說不出,隻得轉向衆人發洩着有名怒火:“還不快去找大夫!”
老婆的突然靠近讓謝智清混沌的世界變得高清,本想高聲辯解順便痛罵段吉良,感受到一個雄偉的身影遮住面前的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側,是那玉樹臨風英俊潇灑氣度不凡的謝骧,和自己今日猥瑣的形象更是對比鮮明。頓時像破了氣的皮球,更加萎靡下去,隻蔫蔫地交代了一聲“回房”,便單腿蹦向自己的小院。
謝骧敏銳地察覺兄長的小心思,很是謙卑地向衆位嫂嫂告别:“二位嫂嫂,謝骧還有事先退下了。煩請二嫂好好照料兄長,需要什麼藥材的盡管說,都是自家的買賣,盡叫人送來。若段家日後再來生事,盡來告知我。”
杉杉捕捉到關鍵信息:這謝骧旗下還有醫藥産業,真是生意做的不小,有些商業頭腦。看來自己今後的生意也要小心些,沒得和他撞到一起再漏了馬甲。
謝骧禮貌地福身準備褪去,餘光瞟到杉杉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這女子又有什麼思量,嘴角輕輕上揚,很潇灑地離去了。
朱明心再次向杉杉道謝,隻是語氣裡是掩不住的疲憊和煩悶。
杉杉很能理解,換做自己嫁了這麼個纨绔,要對着他的那張芒果臉過一輩子,也真是讓人心堵。說的好像自己沒過着這樣的日子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忙推辭道:“沒有沒有,您客氣”
陸宜安也很是感激:“今日是多謝杉杉,若不是你,還不知這事如何走向,少不了府裡要賠償一筆。你還懷着孩子,莫要驚了胎氣,要好好修養。”
杉杉聽了隻覺得驕傲自豪,自己的專業在如今這個時代依然有用武之地,很俠義地說道:“兩位夫人客氣,都是一家人,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太放在心上。”又想了想補充道,“以後孩子若是有個牙痛不舒服的,盡管來找我!”
剛躲得遠遠的白姨娘見在場的男的都走了,踏着小步子跑了過來,臨到跟前,又放慢了步子。在陸宜安和朱明心面前,心裡總是不自覺的打鼓,從不敢大聲說話。
陸宜安投過一個善意的眼神,白姨娘建設了半天,才好意思開口道:“妹妹還是要小心些,還是找大夫看看吧。”
杉杉開心地回握住白姨娘的雙手:“姐姐不用擔心,隻是崴了下腳,剛剛恰好有三爺擋着,不嚴重的。”
“呦,文妹妹可真是高風亮節呀!”一個尖利的女聲從背後悠悠響起,“既能幹,還沒要求,府裡女眷可是多要向妹妹學習啊!”
不用回頭便知道,肯定是尖酸刻薄的孫若羽。杉杉絲毫不care,依然和白姨娘你侬我侬聊得不亦樂乎,把孫若羽晾在一邊就當沒聽見。
陸宜安和朱明心也默契地忽略了孫若羽的挑撥,佯裝着關心謝智清,也沒有搭茬。
孫若羽提起裙擺沖過來,四個人齊齊向着後院走去,步伐快得叫人直忘了這裡面還有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
孫若羽鬧了個好生沒趣,在四人身後氣得直跺腳。文杉杉!你敢不理我,你給我等着!不把謝府攪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姓孫!
朱明心煩躁地小步子挪回院裡,實在是不想看見謝智清那張芒果臉。
“二夫人,老爺睡下了。”荷月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了榻上的謝智清。
朱明心無力地坐在炕桌前,遙遙望一眼謝智清狼狽的樣子,心裡滿是苦楚,自己未來幾十年就要和此人風雨共度。“大夫呢?”聲音裡滿是疲憊和無奈。
“露月已經去請了,可房裡的錢不多了...”荷月聲音壓得更低,小心翼翼地看着姑娘的臉色。姑娘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種苦,可自從嫁了這個不成器的姑爺!荷月滿是心疼地拍了拍朱明心的背,說不出的擔憂。
朱明心也感受到低氣壓,努力擺出個微笑:“别擔心,還有你姑娘擺不平的事呢?不行就先用嫁妝墊上,快過年了,份例發下來補上就是了。”
荷月點點頭,猶豫了再三還是開口了:“姑娘,二爺這樣可不行啊,整日遊手好閑,這半年來您給他補了多少虧空!合該勸勸才是。”可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無力,哪裡是沒勸,姑娘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什麼用處。第一回說了能消停半個月,再說消停十來天,如此遞減,隻能維持個一兩天了,真不知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