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賀聽到後佩服的五體投地:“姨娘說的有理!”

蒲葦聽得迷迷糊糊,也習慣同意:“就聽姨娘的!”

最終四人商定:去城裡第五大規模的宋氏書館。

杉杉和蒲葦緊急把徐賀打扮了一番。找來了謝譽清留在這裡的備用衣服,按照徐賀的身條比了個大概,用針線縫制的方法截了袖口和袍子,徐賀穿上大概合身,隻是腰線有些低了,遠遠看過去像一隻貼地爬行的小□□。

杉杉忍住笑誇贊:“人靠衣裳馬靠鞍,打扮一下賀哥兒活像個富家小少爺!不過這也不是愛好富貴,是我們要努力擡高談判成本,減少被忽悠的可能!”

流螢和徐賀似懂非懂,為即将到來的談判提前緊張着。

“記住哈,說話要有底氣!價格隻要不離譜,你們都可以做主,不要讓對方看出我們心虛!這價錢,市場我倒是不清楚,你就拉扯,懂不懂?拉扯,盡量擡高價格。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徐賀和流螢視線立刻轉過來,目光嚴肅,等待着杉杉的重要囑托。

“談成了的話買些好吃的!改善生活!”

在杉杉和蒲葦的加油鼓勁中,徐賀和流螢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一咬牙一跺腳準備出發!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換一家書館,沒什麼大不了。

雖然改好了衣服,但是絕不敢穿在身上走出大門的,若是被府裡人認出是謝譽清的衣服,怕是要引起一場戰争,耽誤了掙錢大業。兩人隻能裝作平常從側門出去,找了個僻靜地換了衣服。

徐賀踏着沉穩的步伐走進了宋氏書館,向夥計微笑道:“小哥,麻煩通報一下掌櫃,鄙人有本小說想請掌櫃賞臉品讀。”

等了半晌,宋掌櫃才從樓上悠悠然下來。隻見宋掌櫃約摸30歲光景,長得是人高馬大健壯如牛,但卻搭配了一張細長瘦消的臉,皮膚白皙光潔,但也掩蓋不住眼睛流露出的疲憊。一副細細彎彎的吊梢眉,兩腮凹陷進去,一雙細細的長眼,兩撇修剪精緻的山羊胡,看起來就不好惹。

兩腮無肉,小眼聚光,還有什麼來着?流螢心裡直犯嘀咕,這人一看就很精明,一會可千萬不要被他忽悠了!

徐賀福了福身,努力壓制着喉嚨裡的緊張:“宋掌櫃,在下多有叨擾。”

宋掌櫃依然是頭不擡眼不睜,慢悠悠踱到櫃台前,不吱聲。

徐賀也不生氣,牢記杉杉的囑托,努力心平氣靜沉得住氣:“宋掌櫃,鄙人寫了一部話本,煩請宋掌櫃掌眼,可否在貴店發行出售?”說罷,扭頭向流螢打了個手勢,流螢雙手捧着小說放到櫃台上。

“你怎知我姓宋?”宋掌櫃終于開口,不似威猛的身材和幹癟的臉龐,聲音十分的清麗柔美,像潺潺的流水撫過耳畔,能夠融化一切堅冰。

聽得兩個小家夥信心大增:就這智力水平,好忽悠!

“難道是有人和你提過我?”語氣裡還有着隐隐的期待。

雖然聲音婉轉動聽,但配上那副尊容,徐賀宛如鋼鐵絲毫不彎:“久聞宋氏書館大名,出版書籍部部精品。宋掌櫃慧眼識珠,鄙人想要來此證道,遂來叨擾。”

宋掌櫃眉眼低垂,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揚,伸出一雙像女子般細膩白皙的手,手指纖長白嫩如蔥。一手托起書本,另一隻手用兩根手指撚起一頁,開始閱讀。

不過一刻鐘,宋掌櫃合上書,挑起眼睛看了徐賀一眼:“這書你一人寫的?”

按照準備好的托詞,徐賀答道:“我和兄長花費一年寫出此書,兄長不便來此遂叫我代為商談。不知宋掌櫃意下如何?”

“文筆一般,用詞過于幹癟匮乏,行文不夠流暢,隻故事還算新穎。”

再好聽的聲音也擋不住裡面溢滿的刻薄,徐賀想刀了他的心都有了。剛還覺得他的聲音和外貌不配,現在隻覺得真是人聲合一,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

“隻是因為是志怪小說,閱讀者廣泛,多讀其趣味性,所以才平白直叙,更通俗易懂而已。宋掌櫃若是不喜,鄙人也不繼續叨擾了。”徐賀反駁地咬牙切齒,面目猙獰。說完拉起流螢扭頭便走。

宋掌櫃一看他的表現心下了然,果斷開口:“也罷,雖質量欠佳,但今日結個善緣,三十兩買斷,如何?”

徐賀聽得更要冒煙,真想一頭撞在他身上!隻是看着他那偉岸的身姿強健的胸肌,還是忍下的好,該忍讓就忍讓,小不忍則吃大虧。裝作沒聽到,和流螢繼續向外走。

眼看兩人就要邁出門坎,宋掌櫃在身後悠悠開口:“預付二十兩,之後提成一成,每月結。本書館享有獨家版權,其他條件可再議。”

徐賀和流螢聽到後毅然轉身,快步走過去就怕宋掌櫃反悔。到櫃台前伸出右手:“成交。”

宋掌櫃伸手回握:“這邊寫契書。”

徐賀心中飄過兩個字: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