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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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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鼠在八面魔中素以輕功見長,葉觀瀾久聞其名,不曾想今日得見,竟是如此貌不驚人。

除了貌不驚人,他還是個天生的侏儒,頭大身小,長着一張過分稚嫩的娃娃臉。

許是常在夜間行動的緣故,這張娃娃臉上難見血色,眼睛卻又大又亮,黯瞋瞋的瞳仁在燭下灼然生光。

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之輩,多年前憑借一己之力搬空了整個江南礦監司府庫,還把那貪得無厭的礦監使扒光了,綁在應天府衙的門柱上。

陸依山微挑眉,移來燭台在手:“緝拿你的黃榜飛得漫天都是,楊開,你倒膽大。”

楊開在突如其來的光亮裡退後半步,檐下滴水有聲,他的臉色就和屋中光景一般靜。

玉桉腰肢款擺,手搭在陸依山肩頭,笑得風情萬種:“督主一諾千金,總不會對我一個小女子食言吧?”

陸依山沒搭理她,“楊開,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就逃,興許能苟延殘喘一陣。要麼随咱家回東廠就審,将除夕夜之事一五一十交代個清楚。”

“我不會逃。”楊開突然道,眼底一派坦誠,仿佛真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孩童,渾不知自己在提着多麼無理的要求,“我也不會随你回去。”

陸依山笑了,視線擦着他頭頂投向葉觀瀾:“怎麼辦,咱家的耐心都用在了二公子身上,換個人,我真想現在就捏死他。”

葉觀瀾由衷感歎:“督主厚愛,觀瀾實在承受不起。”

他走到楊開面前問:“你冒死求見九千歲,是為了替死去的張禦史傳信,對也不對?”

楊開安靜片刻,直挺挺地跪下去:“楊開罪行,百死難贖。但請督主為張大人滿門沉冤,楊開願以命相抵,償還您的恩情。”

憑着月色,葉觀瀾看見他那雙大而圓的眼睛裡像是汪着一潭靜淵,幽深但清澈見底。

前世,闖過鎮都重圍,将密信送給父親的人正是楊開。葉觀瀾沒有見到他,但不久後聽城防營的人說,在刑部懸紅過萬的大盜三江鼠曾經出現在京畿附近,行迹敗露後,因拒捕被京師統領下令亂箭射殺。

想來也是,除了他,還有誰有那個本事能瞞過錦衣衛的耳目?

“你是?”

葉觀瀾斂袖,淺施一禮:“在下葉觀瀾,乃當今丞相葉循之子。”

這個名号顯然打動了楊開,他稍作思忖,從懷裡掏出一封沾着血污的皺巴巴的信,“大人臨終前,曾囑托我将此信交與葉丞相。此番他巡曆徽州所得,皆書與其中,公子一看便知。”

陸依山起身,慢慢地踱了兩步,腳踩着木作地闆幾于無聲:“既為巡曆所得,為何不直報聖上。張汝良要你把信交給葉循,你為何卻要轉投于我?”

楊開道:“江南亂政,百弊叢生。且不說走官路,奏折能否送抵皇帝手中,便是聖上下旨徹查,也未見得能整饬幹淨。至于葉相。”

他稍頓,躊躇地看了眼葉觀瀾,“此事涉及翰林院大學士齊耕秋,聽聞他與葉相私交甚笃,在下恐丞相大人為私情所惑,難下決斷。”

聽到這裡,葉觀瀾登時意會。

原來楊開早有顧慮,隻苦于前世别無選擇,方照着張汝良的遺願将信送到了葉府。

這一世,葉觀瀾有意放出風聲,叫人都知道陸依山接手了此案。果不其然,楊開真就聞風找上門來。

“下官奉旨巡按徽州,省覺江南官員與鎮都勾結,似有操縱鄉試、幹涉人事陟黜之嫌。奈何此間關系複雜,下官攀藤附葛難解其一,望葉相襄助為盼。”

大梁設科取士,三年一行,每逢子、午、卯、酉八月鄉試,次年即逢醜、未、辰、戌年二月會試。鄉試及第者,才有進京躍龍門的資格。

像徽州府這等文教繁盛之地,曆來占據了榜單的大頭。然而張汝良在調查一樁舉子械鬥案時卻發現,徽州六縣的中舉情況存在嚴重失衡,尤其是婺源一地,竟然經曆了三屆脫科的怪事,換言之,此縣在整整十年間沒有出過一個中舉的士子。

擱在旁地還罷,婺源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朱老夫子的祖籍所在,儒宗根腳,一等一的鐘靈毓秀之地。

“大人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徹查了南直隸在昭淳年間的鄉試成績,發現不止徽州,松江、鳳陽等州府也有科舉大縣被剃光頭的案例,隻是這些地方文才輩出,偶有幾縣中舉率銳減,并未引起太多的關注。”

陸依山打斷他:“你的意思,是江南之地出現了科場舞弊。可是這與鎮都、與齊耕秋又有什麼關系?”

楊開道:“我不通朝政,但知道為了避嫌,各省鄉試的主考官不能由本地籍貫的官員擔任,隻能從鎮都選派。我猜想問題興許就出在了這。可惜,張禦史沒能繼續深查下去,就......”

更闌人靜。

葉觀瀾将茶盞擱到桌上,側目看見他臉上有瑩瑩的反光。

在葉觀瀾的印象裡,江湖向來是快意人的天下,攜酒來、縱歌去,笑也酣暢,哭也淋漓。他不意還能見到這樣一種淚水,平靜而忍耐,卻能讓人産生近于不安的壓迫感。

他忽地想到,以三江鼠的腳力,也許前世的“亂箭射殺”僅僅因為楊開剛好心存死志了而已。

“沒那麼簡單。”

又靜了一會,陸依山與葉觀瀾同時開口,視線相接的刹那,疑點呼之欲出。

“主考官的名單雖由翰林院最初醞釀,卻要經禮部、内閣兩道商榷,最後呈武英殿,由聖上欽自敲定。”葉觀瀾道,“可作手腳的空間太小。”

陸依山緩緩轉動着茶蓋,“我提醒二公子一句,倘若江南舞弊當真猖獗至此,緣何這些年半點風聲都不曾傳出。咱家還以為讀書人,多少都有些難纏的。”

這末一句,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了。

葉觀瀾用手指将茶蓋撥正,道:“督主大人深有體會?”

陸依山道:“可不是,栽過好大的跟頭。不警醒些,隻怕被某些人賣了,還要替他倒數錢。”

正鬥着嘴,地上那闊少應景似的發出淺淺的呻丨吟。

葉觀瀾心念電轉,輕笑一聲:“既然督主把人帶到這裡,想必已經有所發現了吧?”

陸依山“嘶”聲,狀似懊惱地舔了一圈後槽牙:“公子聰慧啊,咱家在你跟前真是什麼都藏不住。玉羅刹。”

伸手一點楊開,語氣微沉道:“我可以饒他今日,但等此案了結,他被通緝被誅殺,都與東廠無關。就事論事,這是我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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