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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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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赟眼圈青暗,面頰蒼白得不見一毫血色。他别過頭去掩唇痛咳,片刻,帕子上多了幾縷绯痕。

他的臉色過于駭人,以至身旁暗衛也不敢矚目,隻垂首低聲問:“公子,當真不派人去追嗎?”

齊赟沒答話。

氣氛有些壓抑,竹簾被風吹得三叩抱柱,每一下都似敲在他瀕斷的心弦上。倏爾,窗台上竹葉拂響,簌簌生亂,齊赟狠一捏掌心,用力砸在案面,杯盞茶筅俱為之一震。

“給我追,無論如何不能放他離開!”

春日響晴,陽光溶溶地披落肩頭,卻無多少暖意。葉觀瀾明白,這和走街過巷的凜風沒有關系,虛寒是從心底潛生,然後遍及四肢百骸。

今天是兩百進士進宮面聖的吉日,百姓都湧去了宣德門,等候瞻仰新貴風采。鎮都十室九空,長街啞寂,葉觀瀾垂眸看着自己的腳步,一下一下,踩在檐影之中。

直到身後驟然襲來一陣勁流。

他既點破了齊赟的身世,容庇叛王餘孽的罪名足以令對方破釜沉舟。從張府的滅門案,再到百煞書生晁文鏡,葉觀瀾隐隐覺得齊家背後似有一股強大的江湖勢力。

然而齊耕秋做了纛旗閣臣多年,實在不像有這份能耐。他逼得對方破釜沉舟,也是想借機牽出背後的這顆墜瓜。

但很快,葉觀瀾就發現自己輕敵了。

*

房考官姓秦名仲,昭淳初年官拜史館修撰,熬了幾十年還隻是個小小拾遺。今随丞相忝見元良,早已吓得失了主張,伏身在地,抖得像在篩糠。

昭淳帝盯視着他,峻聲問:“這份考卷可是由你親自取中,交與主考官?”

秦仲汗濕了的背瑟瑟發顫,回說:“是、是下官。”

“大膽!你可知科場之上徇私舞弊,是個什麼下場?”

秦仲連連頓首,張口連聲音也走了調:“聖上恕罪,下官情知死罪難逃,但下官亦有苦衷。”

昭淳帝怒極反笑,冷哼一聲:“做了這種事還敢言及苦衷,你是打量朕年老昏眊,是非都分不清了嗎?”

“臣不敢!”

秦仲道:“臣之所以取中此卷,實是有人以性命相脅。要怪就怪臣糊塗,迫于當時情勢,這才不得已俯就了宵小,以文末關節作為記号......”

他一徑喋喋不休,昭淳帝未等聽完,早已皺了眉:“文末關節?”

秦仲戰戰兢兢地回:“聖上且看這七篇八股的文末大結,連起來看便是,‘一生負氣成今日’。臣見此結語一眼識中,這才加蓋钤印薦了上去。”

這番坦誠多少教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唯獨齊耕秋枯立一旁,窩在心中的那團不安終于發作,像千萬隻螞蟻啃齧着他的肺腑,冷汗一滴一滴,順着間白的鬓角,流淌到脖頸上。

秦仲位卑不明就裡,他卻萬分清楚,這句詩正是晉王被逼飲鸩、失魂落魄時的絕命之筆!

“真是如此。”昭淳帝喃喃着,眸光陡然變得犀利,定格在段長白繃緊的脊背上,“這麼說,憑字迹取卷就是有人信口開河了?”

“臣并不知道什麼字迹。”

秦仲咬咬牙,倏地挺直了腰身,道:“會試開考前夕,下官在翰林院的同僚段滢登門造訪。他以三千兩銀票威逼利誘,脅迫臣憑卷末關節取士,否則,便要用那張銀票買下臣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還說,說……”

“什麼?”

“他還說,此詩與陛下淵源頗深,即便将來事發,您顧念舊情,必定不會再深究下去。”

“放肆!”

衣角窸窣聲裡,群臣争相匍倒。陸依山冷眼旁觀着龍顔震怒,情知二公子又一次精準踩中了皇上的痛腳。

自昭淳帝大義滅親,将手足斬草除根後,朝堂鄉野一片物議沸騰。昭淳帝即位之初根基不穩,為免多生事端,遂下令不再追究與晉王來往親密的僚屬官員。

可不追究不等于不介意,皇帝深恨晉王的不臣之舉,作此綏讓已是一退再退,如今竟還有人全無眼力,硬要犯在他的忌諱上,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仲對皇帝的反應有些意外,但為求全性命,他隻能照着葉觀瀾的吩咐,做戲做全套。

“下官委實不情願,可又畏懼段滢威勢,這才,這才......”

段長白遽然色變,就要上前,随即被陸依山擡腿踹中膝窩。

他打了個趔趄,摔倒在地,猶在憤怒地咆哮:“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秦仲隻顧伏地痛哭,幹癟的身闆恰合了他自塑的可憐無助形象。陸依山心中哂笑,暗歎二公子為解秦氏後顧之憂,空口編的這套說辭還真是煞費苦心。

既以字迹為憑,少不得與人合謀。陸依山無法幹預考場人事裁奪,然護送考官入闱的公差卻是再自然不過地落到東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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