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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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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狐面來不及哀歎,身後馬蹄聲已急追而來,巫山駒昂首長鳴,身自立起的一霎,安陶拉響了弓弦。绯紅與深黑相互交融,變成他眼中最後一抹色彩。

窄狐面氣絕落馬,然安陶奔馬速度不減。與葉憑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兩面軍旗短暫地糾纏,又即刻分開。葉憑風在這間隙沖安陶微微一點頭,隻說了句:“郡主安心殺敵就是,善後有我。”

是日,沖靖元年十一月十一,綏雲大軍東出懸谯關,全力馳援喜烽口。臨洮總兵葉憑風率兵截殺殘兵遊勇,一個活口未留。

“大人這出順水推舟演得妙,綏雲軍如無意外,七日後便能趕到喜烽口,黑水塞解圍有望了。”葉觀瀾合上京中來的廷寄,“陛下對此頗為贊許。”

姜維臉上殊無喜色:“隻可惜郡主的人馬被牽制許久贻誤了救援,否則鞑子何能連破三道防線。不過好在老閣主大義。”他頓了頓,望了一眼廂房,捺低音量,“前線來報,南屏千騎已經抵達黑水塞,就在今天早上。”

葉觀瀾悄麼聲歎了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轉向解糧才歸的呂記瓷莊少東家,呂照梁:“少東家一路辛苦,途中可還順利嗎?”

自和猗頓蘭開打商戰以來,呂記瓷莊百年家底幾乎被羅掘一空。但好在新帝即位顧念呂氏功勞,特許以頂格标準給付呂家守支的鹽引,更在市易環節免去其大部分稅項。

須知鹽鐵交易原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如此,呂照梁不僅短時間内就填補了商戰帶來的虧空,更使呂家門第蒸蒸日上,甚有超過其祖父在時的大好氣象。

現如今,已無人喚他“爛胚呂郎”,然而呂照梁依舊行事低調,通身沒有絲毫華貴裝飾,唯獨袖口點綴了一支蘭花,更加襯托了他讀書人的脫塵氣韻。

見問,呂照梁說:“軍糧押解倒十分順利,隻是沿途多見喜烽口方向來的難民,看情勢皆為戰火所迫,實在可憐。在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大人憫恤。”

姜維道:“少東家請講。”

“朝廷允準恢複開中,河西諸商皆從中獲利不少,我呂家更是備沐皇恩。在下打算拿出一半家财,在官道每隔五十裡設一座慈濟堂,接濟過往難民。”呂照梁輕撫上袖口的蘭花,“如此,也算全了故人一樁心願。”

姜維聽罷動容,當下起身,長揖一禮:“本官替甘州數萬萬百姓,謝過少東家大義。”

呂照梁忙托住他,眉宇間怅然之色略減,随即又望向葉觀瀾,道:“還有一事在下覺得蹊跷。我在解糧途中,意外撞見有胡人商旅自關内各家藥鋪大量采購防風、羌活等藥材,其數量之多,顯然不是作尋常買賣之用。”

“防風,羌活......”葉觀瀾蛾眉微凝,“這些,可都是防治疫病的藥材。”

呂照梁颔首道:“正因如此,在下才不得不多留心。我派人尾随其後,結果發現那些胡商皆是由朵顔三衛中的軍士假扮。”

姜維吃了一驚:“可我們并未接到關中爆發疫症的消息啊。”

葉觀瀾沉思良久,唇畔漾開了一盞淺淺笑渦:“兀良哈遲遲不肯出兵,既是心存疑慮,焉知沒有力不從心的緣故。咱們曉得了也好,若能善加利用,這把彎刀刀口所向,怕就是鞑靼人自己的咽喉了。”

*

陸崛殊離開得匆忙,留在客棧的物品一樣未及帶走。閣中弟子善後時,發現了一封留給陸依山的親筆信,遂連同老閣主貼身物件,一并送到了督軍帳。

陸依山什麼也沒說,當着人面表現得異常冷漠。

可等弟子走後,陸依山再無料理正事的心思,枯坐椅上,信就端端正正擺放在跟前,上頭“寄愛徒依山”幾個大字分外惹眼。

陸依山一刻無法說服自己将目光移開,偏他的手又如墜千斤,連觸碰一下都倍顯艱難。

“左不過一封信而已,想看便看了,何必猶猶豫豫。”

陸依山訝異轉首,見朱苡柔不知何時來到身後。她自生産以來氣血兩虛,始終避不見人,這會兒臉上猶可見些許憊态,但那雙眼睛已然恢複灼灼,望向人時的犀利跟陸依山如出一轍。

“你......”陸依山突然結舌。

朱苡柔看着信上落筆如刀的字迹,神色略有些複雜,她咬了下嘴唇,道:“仇是仇,恩是恩。如若十二年的養育之恩都能有一筆帶過,那早已作塵作土的滅門之仇又算得了什麼?”

陸依山目中震動,怔怔半晌,他道:“可是你這些年受的苦......教我怎能輕拿輕放?”

朱苡柔笑了,輕撥去額前碎發,“時也,命也,運也。一切不過陰差陽錯而已,豈能歸咎一人身。哥哥,你是當局者迷了。”

陸依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麼?”

朱苡柔拿起那封信,遞到陸依山跟前:“我十二年來受盡苦楚,亦有所得,我認命、搏命,卻從來沒有怨過命。所以哥哥,你無須覺得虧欠我什麼,命數待我的不公,我已一一讨還。眼下是你的因緣,是解是結,都隻看你自己,無須顧念旁人。”

陸依山眼眶急劇酸脹,指尖觸實信封的刹那,忍不住潸然淚下。

“寄依山愛徒:

不察俯仰之間,半生已過,為師老矣,而視茫茫,而發蒼蒼。獨一身血氣不滅,半副铮骨猶存。誠乃父所言,霸刀與吾,世間唯二難摧難折之頑物。

彼時吾忻然此歎,而後卻感惶惶。回望吾之半生,仰無愧君恩,俯不怍黎庶,然待此生唯一摯交,仁義有虧,私心有負,以緻爾早失怙恃,十餘年間雖盡力彌補,亦難償汝恸之萬一。

野馬塵埃,憂也戚也愧也,終歸前緣。為師自入江湖之日起,心系一念,為蒼生死,為天下立,而今一去,當再無缺憾以遺人間。

依山愛徒,為師觍顔,有生之年不敢期汝寬恕,唯望徒兒修正自身,秉武林俠志,萬勿重蹈乃父昔年之覆轍。

師陸崛殊,絕筆。”

望着泣不成聲的陸依山,朱苡柔心下亦感觸動,若說此前還有什麼難消的龃龉,此刻也已真真正正歸塵歸土。

正當朱苡柔打算轉身離開時,忽又頓住了。

她微微俯首,嗅了嗅自己的指尖,不敢相信地皺起眉頭,随即看向攤放在桌上屬于老閣主的貼身之物,偏過臉在空氣裡仔細嗅聞。一種熟悉的感覺擊中了她,朱苡柔再三确認,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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