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歲年簡直是拿出了之前參加各種比賽的勁頭,堅持,悶頭不停往前走。
中途她還碰到過兩次爍家寨的人。
不過汽車的聲音可比她走路的聲音大多了,而且山路不平整,汽車颠簸,一般車開到附近時她就能聽到聲音,在車來之前她就能找好地方趴着藏好。
興許是躲熟練了,也可能是那些人找的并沒有那麼上心,不然也不會沒有一個人找的時候拿根棍子四處戳一戳。。
總之這兩次也都被她給躲過去了。
躲過了他們,葉歲年這次照例走到天黑看不見的時候找棵樹爬了上去。
唯一和昨天的不同是,這次她沒舍得吃面包……
到了現在,葉歲年沒信心保證明天一定能走出去。
既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這片山林,手裡唯一一個面包便是她最後的保障。不到萬不得已她舍不得吃。
幸虧這山裡野果子很多,在吃最後一個面包之前,葉歲年瞄上了途經看到的果樹。
每一棵在她經過時挂着果子的樹,沒有一棵逃過她的魔爪,但凡是熟了的果子都被她毫不留情摘了下來。
然而果子吃的再多,也隻能勉強果腹。
缺少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的補充,葉歲年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提着一口氣在走。
有時候會碰上野兔,葉歲年看見它們簡直兩眼冒光。
除了想吃,還是想吃!
但想了想抓到兔子以後不能生吃,除了需要處理,還必須要用火烤,一旦火燒起來……她這幾天也就白藏了。
葉歲年想想隻能不甘心地咽下口水。
……
就這麼一路強撐着走了五天,葉歲年越走越累。
原本在白天她可以頂着初升的太陽,不間斷地往前行走,但一直沒吃沒喝,吃果子根本吃不飽,剩的唯一一個小面包早就被吃掉了,人餓得前胸貼後背,休息甚至也不能得到保證。
她筋疲力盡。
走到第六天時她完全是提着一股氣,機械一樣在山中直線行走。
幸虧她這趟出來穿的是運動鞋和長褲,腳雖然走路走多了發脹,但不至于磨出水泡,腿上有樹枝劃到長褲也可以擋一擋,唯一不足的是,她穿的短袖!
兩條露出來的胳膊已經成了蚊蟲叮咬時最愛光顧的部位,上面紅紅的有十幾個包了。
為了止癢,在看到說不上名字,但葉片飽滿,根莖粗大的的植物時,她随手摘下幾片這植物的葉子,擠出裡面的汁液抹在發癢處,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她想抹上東西起碼不會一發癢就伸手去撓了。
沒想到這随手摘的不知名植物竟然還有點用,抹上以後葉歲年神奇地感覺到胳膊沒那麼癢了。她一邊不停歇地走一邊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說自己在山裡過了這麼多天,也能像野人一樣适應環境了,總不會是自己随便摘的葉子正好能止癢吧。
葉歲年又看了眼自己手裡一根粗壯樹枝,這也是她随手撿來的,長短合适,當成登山杖用可比最開始走路的那兩天省力多了。
隻是登山杖再省力,不能完全幫她代步,該走的路還是自己要一步步往前走。
她拄着這根登山杖累得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時,突然聽到不遠處有汽車的鳴笛聲。
她心裡一驚,下意識以為追她的人又來了。
葉歲年把登山杖打橫在胳膊下夾着,急忙轉頭找附近哪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找着找着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幾天外出找她的爍家寨人已經大幅度減少,從昨天開始基本就沒幾輛車出來了。
更何況來找她肯定更希望不被她發現,怎麼會有人接連的鳴笛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嘀——”
依舊有不斷的鳴笛聲傳來。
東邊,是東邊,這些聲音是從東邊傳來的!
葉歲年沿東快步往前走,扔下登山杖,顧不得腳上這幾天不停走路的疼痛直接小跑起來,跑着跑着變成大步朝鳴笛聲傳來的方向跑。
自己是不是走出來了……她心髒狂跳,腳下不停地加速往前跑。
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下來,雙手叉腰喘着粗氣。
葉歲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是馬路,是能通往外界,有很多汽車在上面行駛的馬路!
看到這條路,葉歲年感覺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氣,張開雙臂就從上飛奔下去。
中間因為激動,腳下沒踩實,葉歲年直接摔了一下。
還好這裡已經算快下山的位置了,坡度比較平緩,她才沒直接滾下來,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滑了下來。
葉歲年此時毫無形象可言,不過她不在意,坐在地上大聲笑了出來。
終于出來了。
現在不是嫌棄形象的時候,還差幾步就到地面,她幹脆利落站起來,拍拍褲子後面的土,大步流星跑到馬路邊。
這裡雖然全是七轉八彎的山路,但起碼是正兒八經修過的道路,不同于葉歲年在山裡走的土路,來來往往的車輛不算少。
葉歲年站在路邊,還好她下來的地方不是彎度很大的拐彎處,不然她怕開過來的車輛視野盲區,看不見她這個大活人站在這裡。
原地站定以後,她擡手朝過往的車輛招手,希望有好心人看見,能停車載她一程。
可惜的是,直到手酸,沒有一輛車為她停下。
葉歲年想可能是她形象的原因,畢竟這麼多天她完全沒時間打理自己,也沒鏡子能讓她照一下看看現在什麼樣子。
難不成自己現在像個乞丐?
這個想法在腦海剛一浮現,她就搖頭:不可能,自己現在頂多頭發亂了點,衣服髒了點,和乞丐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