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低頭從上身看到下身,拍打一遍身上沾的土,又把頭發散下來,把她及肩的短發用手重新梳理了一遍,紮成一個小揪。
然後她又擡起胳膊聞了聞自己渾身上下的味道。
呃……好臭。
嫌棄歸嫌棄,她現在沒有辦法洗澡,沒有辦法換衣服,隻能……這樣了。
葉歲年盡可能給自己整理了下形象,再次舉起手朝來往的車輛揮了揮。
或許是剛才的整理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好運眷顧,總之,這次葉歲年堅持不懈地招手之後得到了回應。
一輛白色的大衆桑塔納停在葉歲年眼前。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一張陽光明媚的臉伸出車窗,熱情地問:“需要幫忙嗎?”
葉歲年先看了眼車内,車裡隻有兩個人,副駕駛的女人和開車的男人,兩個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可能是夫妻。
判斷兩個人大概沒有威脅性,葉歲年向他們尋求幫助。
她窘迫地說:“我是來旅遊的背包客,在徒步的時候随身行李被搶了,身上手機、身份證、錢包都沒有了,不知道你們去哪裡,可以順路載我一程嗎?”
“被搶了!”車上的人聽到她這麼說,顯然都很吃驚。
男人更是說:“我就說這裡不咋地,昨天我們吃的那頓飯絕對是坑人,貴死了,你看這姑娘現在又被搶了。”
男人說完推了推女人的胳膊,一臉我就說嘛的表情。
女人沒理男人,她同情葉歲年的遭遇,讓她趕緊上車,随後問:“你人沒事吧,需要我們送你去報警嗎?”
報警,葉歲年覺得還是不要了,爍家寨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況且她沒有證據,到了警察局隻憑一張嘴,警察會相信她麼。
于是葉歲年上車後搖搖頭,“搶我東西的人蒙着面,恐怕不好抓,不過方便的話還是麻煩你們送我去趟警察局吧,畢竟我連身份證都沒有了,回家不方便。”
本來她還擔心兩人會不會是附近的居民,萬一開車去望泗鎮那她可要中途下車。
但聽剛才那男人的說法,他們也不是這裡人,那就好,她不用半路下車繼續走路了。
接下來女人的話更是确認了她的猜測:“方便的,我們也是出來旅遊,今天正好返程,不如你就跟我們回去,不然這附近也不知道有沒有警察局。”
當然好啊,葉歲年也不敢在這裡報警,“那就謝謝了。”她感激地說。
副駕駛的女人顯然是個健談的,從葉歲年上車後,他們交換了姓名,兩個人是夫妻,都姓王,比她大七八歲。
葉歲年直接稱呼他們一個叫王哥,一個叫王姐。
不過葉歲年說自己的名字時保險起見,去掉了中間的字,隻說叫“葉年”。
她的保險不隻是為自己保險,也是怕這對夫妻好心載她,如果被爍陽這種變态查到會給他們惹禍,不如讓他們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好了。
雖然這隻是推測,但葉歲年對于後面幾天都沒人來抓她感到很古怪。
難不成是爍其和爍安幫我攔下來了?
可他們要真這麼有能耐的話,當初也不至于深夜悄悄去救我。
可她又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希望是我想多了,事情就這麼過去最好,葉歲年在心裡想。
王姐看葉歲年這一臉糾結又苦悶的表情,以為她還在愁東西被搶的事,她安慰道:“葉年你别着急,雖然你的東西都沒了,但往好處想,你起碼人沒事,看看現在的社會新聞,多少人連小命都沒了的。”
葉歲年點點頭,有被安慰到,起碼她人是從爍家寨跑出來了。
“不過你來這裡玩,有玩到什麼好玩的嗎?這裡有什麼好看的景點?”王姐又不懂地問。
她看這裡不就是些山啊,樹啊的麼,難道是個當地旅遊景點?
“啊。”葉歲年被她這突然一問,有點被問住了,來玩隻是她随口編的理由,這裡有什麼特色她還真不知道。
想到對方也是來旅遊的,她把問題踢回去:“那王姐你和王哥是來看……”
王姐哈哈笑了一聲,拍打着男人的胳膊,“你别聽我男人剛才瞎說,我們是去隔壁市玩,不是這裡,不過我們昨天早晨确實是途徑這裡吃飯被坑了。”
“哦哦,這樣啊。”葉歲年點點頭。
然後王姐仿佛找到了可以傾聽的對象,滔滔不絕說起那個店有多黑,要不是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她一定要鬧到那家店關門大吉。
葉歲年配合地聽着,剛才這個話題算是過去了。
……
等王哥一路不停地開車回去,葉歲年已經和王姐聊了一路,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她在聽,王姐在說。
盡管對于疲憊的葉歲年來說,幾天沒好好休息的她坐在車上真的好想睡覺啊。但為了謹慎起見,葉歲年還是強打精神撐到了警察局。
握着手裡的錢下車時,葉歲年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
盡管在爍家寨受了難,但她在王姐這裡又得到了幫助不是嗎,哦對,還有爍其和爍安,世上還是好人多。
等進警局說明情況,等待核實,辦好臨時身份證,後面的流程就進行的很快了。
坐在飛機座椅中,聽着廣播音,感受到飛機劃行升高,葉歲年低頭看着下方地面的建築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變小,最後變成一個個小點,飛機平穩升入了高空。
自己真的已經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确認了這一點,在這一刻葉歲年才算徹底放下心。
前幾日的時間對她來說過得度日如年,明明過去不久,現在坐在飛機上回想起來,她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好在這一切都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