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下午的操場炙熱程度非人可以忍耐。主席台上總教官發了話,全體休息15分鐘。
同學們在教官的一聲解散中高呼散去,猿形畢露。
陳教官坐在地上,“去年我也來你們學校帶過。”他回憶,“不過去年帶的是體育學院的。”
班裡人在下邊點點頭,一班代理班助搭腔:“教官,那體院的,和咱們一樣嗎?”
“一樣?”陳教官笑,“怎麼可能一樣。”
“他們體能肯定比你們這群小崽子好啊,一站一早上不讓歇都行。就是組織紀律比你們可差遠了......去年我想想,去年可有趣。”
“我帶的那班學生是最‘熱血’的......怎麼個熱血法你們知道嗎?”
他眯眼,陽光在他小麥色的臉上晃過,“去年,那群體育生可是難搞啊,有一人發現出去蹲着就可以不用站軍姿了,你猜怎麼着?于是呢,就躍躍欲試、争先恐後。”
一班班助嚯地笑了,“還能這樣啊?”
陳教官搖頭,“你們想學那樣嗎?”
有人扯着嗓子說想;有人搖搖頭說不想。
陳教官諒他們也不敢,就是逗逗,“軍姿,也不認真站;正步,也走不齊。單個拎出來是完美,一排拎出來就是誰也不服誰......”
教官閑聊之餘,底下的學生半聽半歇。
林以甜體能一向不好,站得久了容易兩眼發懵。坐在地上捶捶腿,緊繃的小腿肉酸澀感緩解不少。
手肘碰到了外衣口袋裡的糖果,發出細索的塑料擦響聲。
拿了幾個糖果出來,她分給身邊的同學,自己拆了個明黃色的檸檬棒棒糖。
她很喜歡這種酸甜口的。
渺渺和顧湘喜滋滋地拿了糖,後邊一個男生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
林以甜被渺渺提醒了才知道有人一直盯着她看。
轉過腦袋,那男生略微尴尬地開口,“我能吃一個嗎?”
剛好手裡還有最後一個,林以甜遞給他。
男生頓了下,盯着她白透了的軟糯小手,撓撓頭。心裡隐隐期待着她一個眼神,但是他不敢奢求她真的回答。
他隻是想……和她說說話而已……沒想到他鼓起勇氣一問,她還真貼心地送了。
掌心攥着糖,男生鼓起勇氣,試探性再度叫她,“同學。”
林以甜嘴裡含着糖果,半邊腮幫子鼓起,擡眼瞧他的時候無意透着呆萌,“嗯?”
男生的耳朵chua地一下紅了,“那個......我叫邰明智,你、你叫什麼名字?”
“林以甜。”嗓音聽着很糯,許是含着棒棒糖聽起來有些迷糊。
“诶喲小甜,我好酸。”
顧湘在一邊捂着左邊臉,“你這青蘋果的棒棒糖也太酸了吧。”
身後渺渺捂着她的嘴将人拉走。
-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飯的點,林以甜背着書包去了一食堂。顧湘覺得一食堂太遠了,哀嚎好久還是心軟,跟着大部隊來了一食堂。
點了一份意面,林以甜邊吃邊看手機。
點進心心念念的聊天軟件,對話還停留在早上10:25分,她發的那個嗚嗚的線條小狗。
林以甜眉眼低垂,握着叉子一下一下地戳起裡面的玉米,将它混在醬料裡攪啊攪。
太過分了,一點也不溫柔......
一點也不善解人意!
顧湘坐在她對面,翻看手機的時候驚呼一聲,“完了小甜!”
“嗯?”林以甜哀怨地癟唇,“還有什麼是比被人冷落更傷心的嗎......”
顧湘:“還真有。”
她幹笑着舉過手機給失落的林以甜看:“我們錯過學生會二輪面試了......”
通知時間在昨天,可昨天她們完全沒注意看群。
林以甜眼中閃過刹那的失意。
算了……這種打擊,比起她當面被人說進不了體育部好些。
一想到謝燃那痞氣欠揍的模樣,林以甜手上越攪越快,問顧湘:“那體育部的面試呢?”
她記得是明天晚上,顧湘認可地朝她點了下頭。
渺渺就不同了,她沒報那麼多社團,而且已經過了組織部的面試。
心态極好的她即使沒進去也會覺得是天意使然,反看林以甜失神恍惚,渺渺安慰,“沒事的,大不了不進呗。”
林以甜輕咬唇,點頭,臉上卻一點藏不住事兒。
“小甜~”
“我沒事。”
渺渺不信。看她來來回回地翻手機,便嘗試往這個話題上靠,“裴灼他,不回你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勸,“說不定是在忙沒看見呢……”
“對啊。”
顧湘吃了一口大盤雞飯,來了主意提醒林以甜,“你看過他朋友圈沒有?”
林以甜揶揄:“看過......但他朋友圈顯示半年可見,什麼都沒有......”
“想不到他這日子過得這麼寡淡。”她嘟囔。
顧湘啧啧附和:“我還以為體育生都是——速度與激情、台球與美女還有什麼來着......”
“健身與肌肉?”林以甜懵懂,探究似的接話。
渺渺:“是努力與沉澱吧。”
顧湘:“bingo!那場大雨毀了我的體育夢——”
林以甜被逗笑,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
渺渺拿着叉子安慰林以甜不要操之過急,畢竟人不可貌相,裴灼這人還有待觀察。
至于要不要發展關系,林以甜自然明白,而且自己也有節奏。
渺渺:“總結,因人而異。他高冷的面具之下說不定就是傲嬌溫情,就像......你想想看,你覺得在你自己的可愛之下是什麼?”
林以甜捧着自己的臉蛋歪腦袋,“當然是......更可愛的面具啦~”
渺渺笑,不得不盯着她的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