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甜便想往外走,但那個男生偏不讓道,還要往裡靠。
女孩抱緊手裡的本子,另一隻手去摸索身邊的東西。
指尖碰到冰涼的機器設備,她稍稍側眼:是個很重的探測儀之類的東西。
男生不懷好意地瞄她,視線居高臨下在她臉上徘徊,從纖密的睫毛再落到唇上,鎖骨......
“聽說你才16?”
他壞笑,“還會跳舞?”
林以甜冷臉沒理他,擡腳往外走,被人拽着手臂揪回來。
動作很粗魯,掐到她手臂發疼,頓時紅了一片。
“跟你說話怎麼不理人?”男生問她,視線飄忽不定往下瞧,語氣帶了點急,“看你也不像沒發育的......”
“走開!”林以甜害怕,情急之下咬牙将數目本甩在他臉上。
藍色硬殼碾在男生臉上,男生被砸到眼睛,捂着臉咒罵,快步上去追她。
林以甜顧不上其他的,來不及思考便将身邊的排球框推倒。
男生被排球絆住,語氣愈發的怪,故意嗆她:“有話好說不行嗎?我來幫忙,你砸傷我,我可是要跟你們部門的人告狀的。”
林以甜折眉,步步後退,“是你先動手的。”
“呵。”男生倏忽笑了,直起身揉了揉腕骨,“還挺兇啊。”
他咧嘴,滿是不屑:“謝燃招你進來不會也是開了後門吧?”
他的語氣很不對,帶着諷意和嘲弄,明顯認識謝燃的人。
林以甜沒心思聽他說這些,快步跑出器材室,連書包也忘了拿。
後來,遺落在器材室的包還是她在簡舒文的陪伴下拿回來的。
摸摸林以甜的臉,簡舒文将小姑娘抱着柔聲安慰,又動作輕柔地拂拂她頭發。
“小甜還真勇敢呢。”
沁涼的香氣,混着夜風的溫和。
林以甜紅着的眼尾绯色漸淡,心慢慢靜下來。
簡舒文一如往日的柔聲細語,“密閉空間裡,和異性單獨相處要格外注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知道嗎?”
林以甜乖呦呦地點頭。
她知道的。
隻是這種事情來的突然,一開始她完全懵然。她在那樣緊張氛圍的刺激下,本能地保護自己。
簡舒文同她對視,很嚴肅地問:“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簡單說是開黃腔,換言之,林以甜要是沒脫困......簡舒文有些後怕,眉心折起。
林以甜搖搖頭,并表示自己沒吃虧。
不過......畢竟是她傷了人。
“學姐......”林以甜想到那人說的話,不免畏懼,“他會不會真的要找我算賬啊。”
垂眸,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可她又沒錯。
“傻瓜。”簡舒文說,“他肯定不敢說,而且還怕你呢。”
看着小兔還有些失神,簡舒文寬慰的笑笑,“好啦,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多找個人做伴,再不濟,咱們自己身邊也得留點趁手的家夥,把人打翻。”
“好!”
-
謝燃是今天最後一個回到宿舍的。
擡手推開門,眼前熱鬧的場景真是好一陣醒目。
周堯和林和西圍着李塬在那笑,見他來了,也不等人把背包放下,便忙不疊拉着他過來。
“哈哈哈李塬這臉,被、被人打了這是......”周堯笑得肚子疼。
謝燃定眼瞧,李塬臉上傷得還挺重,青紫的傷痕斑駁交錯。身邊的林和西向他交換眼神,表明自己也覺得意外。
李塬臉上的傷恰好在眼皮那塊,很滑稽。
鑒于李塬被打可是有前科的,謝燃散漫地将目光落在李塬身上,輕笑了聲:
“誰把你頭打爆了?”
語氣裡沒有感情,全是嘲諷。
李塬又惱又氣,咬牙,為了那點臉面硬說是自己磕到的。
“啧。”周堯扶着他的肩,“你少騷擾别人,都成挨打慣犯了。”
語重心長地落下話,他在身後攬着謝燃的肩捂嘴笑。
都知道李塬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也懶得問細節,隻是三言兩語的嘲笑加安慰,讓他正經點,做個好人吧。
周堯笑着笑着記起今天讓李塬幫忙的事,忽而皺眉,“你不會......啊?”
他以為下手這麼重的隻能是她了——
“司季雅不是有男朋友了?你真敢?”
李塬捂着臉诶呦苦叫:“不是,真不是,别問了好嗎!”
“那我知道是誰了。”周堯搭着謝燃的肩,笑得燦爛,但想着林和西也在,就沒直說。
畢竟人家喜歡,李塬敢湊上去,那......有夠挑釁的......
攬着事不關己的謝燃走開,周堯賊兮兮湊到他耳邊,悄聲:“李塬一看就不是自個磕的。”
謝燃無語:“廢話。”
“但我知道是誰。”
“?”
“林、以、甜。”周堯一字一頓。
倏地,周堯輕飄飄的一句話亂了他的思緒。
謝燃的神色微不可察變了變,想起女孩舊日在醫務室時委屈巴巴的樣,心裡像是被刺紮,臉上不由得冷下來。
......
表情有一瞬的微滞,随即掩起。
謝燃冷言:“少說這事。”
周堯以為他知道林和西喜歡人家呢,來了興緻,一拍手:“對啊,和西知道了還得了......”
謝燃的臉更黑了。
媽的,誰管它河東河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