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迸發看不見的電光火石,二人的較量由此開局。
雲朗對于他的技巧看得透徹,應接自如。
可事實證明他小觑謝燃了,他隻稍和人慢慢玩就有的是辦法。謝燃不奉陪了,球打得又快又狠,好幾個直接重重打到雲朗身上。
“他媽的。”雲朗打不過,扔了球拍走過來,對着謝燃怒吼,“你和她什麼關系!”
謝燃薄薄的眼皮被光刺得發熱,滿不在乎揉了下。
終于進入正題了。
他劍眉稍斂,攤開手:“你覺得呢?”
挑釁的語氣讓雲朗氣急:“你根本就不喜歡她!憑什麼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他看不見,所以沒有。謝燃隻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機械運動員,不應該插足他和林以甜,“你隻在乎你自己!”
謝燃覺得好笑。
舌尖刮過後槽牙,他唇齒間泛起點細微的疼,克制住内心的暴戾不對雲朗出手。
“放開。”
他話隻說一遍,多了就沒意思了。
可惜雲朗聽不懂人話,謝燃淡淡舒了口氣,一拳打在他颌骨處。
雲朗半張臉瞬間麻得沒知覺,血腥在口腔裡漫開,痛感後知後覺湧上來,蝕骨鈍痛。
程皓楓目瞪口呆的看着雲朗吐了口血在地上,暗裡不敢看謝燃陰婺的臉色。謝燃生氣真是毫不留情,打得人剩半條命也可能。
之前學校周邊騷擾女同學的小混混都是被他吓怕的,謝燃一個眼神,對方屁都不敢放一個。
還以為謝燃談戀愛變溫柔了呢,原來隻是在林以甜面前被訓得乖乖的。
讓人差點忘了謝燃是最難馴的野狼。
-
林以甜是洗完澡才出來的,出門前猶豫要不要把圍巾帶上,結果電話一響起她走得急了,就沒帶下來。
她呼呼對着掌心吹氣,搓搓手讓自己的指尖熱一些。
急匆匆趕到約定的地點,她發現謝燃已經在那裡逆光站着了,一身黑的長腿大高個,手中還抱着一束花。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走到謝燃面前,被他的花包圍住。
滿眼都是粉白嬌嫩的花,捧起來聞細細的清香萦在鼻尖。小雪花落在花瓣上,落在女孩柔軟的頭發上。
謝燃說沒關系,垂眼看懷裡的人兒,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眉毛上染了些白,細顫纖密的睫毛也是,抱着花束的可愛樣全都落在他眼底。
低頭嗅花時她像是隻乖巧的小貓,惹人憐愛。
林以甜的耳廓泛紅,謝燃摘下自己的圍巾,要幫她圍上。
“唔我......”林以甜支吾地想拒絕,撞上他眼底溫潤的寵溺,忽而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太冷了。”謝燃幫她系好圍巾,隔着綿軟的布料撫上她發紅的耳際,很輕很輕地揉了一下,“這樣好不好?”
哄小孩呢。
林以甜想着,心跳有一瞬間的微滞,而後又因他的話猛烈跳動。
女孩側過害羞的小臉,幾乎要溺死在他低沉的嗓音裡了。
林以甜眉眼彎彎地點頭,“好。”耳後慢慢回溫,暖烘烘的。
“你怎麼想到要送我花?”謝燃牽着她走的時候,她仰起臉看他的側臉,被回盯了又忸怩地躲開。
下巴陷進圍巾的衣角,她甚至可以嗅到屬于他的氣息,沁涼又馥郁的苦檸香。
“好看嗎?”他問。
林以甜點點頭,一步一個腳印踩在雪地裡,看上面映出兩人大大小小的并排腳印,心裡發軟。
“特别好看。”
謝燃一手拿着花束,另一手想去牽她。
天氣冷,她的手露在外面會受凍,所以謝燃主動幫她捧花,走的時候也走在有風來的那面。
林以甜猜出了他的意思,主動把手鑽到他掌心裡。
“那你抓緊我哦。”
謝燃聽她軟言軟語的咕哝,到耳邊竟聽成:那泥抓緊窩哦。
二人剛開始牽手也小心翼翼的,像花束裡未開放的小花苞,青澀、稚嫩。
謝燃包着她整個手,軟軟的又小小的,不像他又糙又粗,他都怕人小朋友嫌棄他。
握着也是虛虛包住她的小拳頭,不敢用力生怕碰碎了,隻是輕輕地感受她手背的脈絡紋理。
林以甜心中悸動,走路都有點兒不自在。
寒風偶爾吹過,她一點也感受不到,臉上绯紅發熱。
這風吹得她心底都在發癢。
可是有他在,真好。
“那個......”
二人同時開口。
林以甜将唇抿成一條線,二人又再度心有靈犀地緘默。
她想說,她來赴約前,收到了程學長的一段話。
【同學】
【可以和謝燃談一下嗎,就當可憐他了,畢竟他是付出型】
她有些意外,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朋友知道些什麼,是那種謝燃也沒有和她說過的。
比如,他其實也很喜歡她,在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