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林驚蟄不可抑制地抽泣着，”我，我錯了……我不…不應該自己跑…跑掉…對不起…對不起。”

“寶貝，每個人都會犯錯，這沒有關系。你還很小呢，下次不這麼做就可以了。爸爸也有錯，爸爸今天太生氣了，打你了，疼不疼？”

“不…不疼，”林驚蟄用手背揉眼睛。“我下次…下次不這麼做了…我保證…我會堅持跳舞的…真的。”

“好，爸爸相信你，我們驚蟄一定可以做到。不過，剛剛我跟你好媽也商量過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上舞蹈課，我們就不上了，爸爸媽媽也沒有一定要你去上。但是你要告訴爸爸，你為什麼不想上舞蹈課，好不好？不，不用馬上告訴爸爸，你也可以先想一想，等下周末舞蹈課之前告訴爸爸就可以了，好不好？”

“可…可是…會浪費很多…很多錢。”

“不會，不會，你不相信爸爸嗎？爸爸能掙可多錢了。”

“嗯。”

“擦擦眼淚，你媽還說讓你早點睡，不哭了啊，也不想别的，不然明天變成大熊貓了。”

“熊貓眼。”林驚蟄笑了。

“熊貓眼，”林平之吐吐舌頭，站了起來，手搭在牽門把上，“晚安。”

“爸爸，”林驚蟄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下定了決心，“我不喜歡跳舞，明兒喜歡跳舞，她跳舞的時候眼睛會發光。我不喜歡跳舞，我喜歡足球。”

“爸爸知道了，”林平之扭過頭，借着月光可以略微看見他此刻眼中的柔和，“爸爸都知道了。晚安。”

林平之在那一刻究竟想起了什麼，我們都無從得知。林平之的姐姐林安安是一個格外頑皮的孩子，她小時候最大的樂趣是捉弄弟弟，但林平之永遠記得林安安上高中的時候因女生必須在夏天穿校服短裙而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抗議，然後被記了全校通報。教育主任站在台上批評林安安沒有女生樣，林安安高傲地站在操場上，對看過來的弟弟揚了揚眉毛。林安安最喜歡藍色。

門輕輕地關上了，月亮攀到了更高的地方，把影子映在牆上，把星星放到雲彩上。林驚蟄的呼吸變得均勻，她墜入了沉沉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