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路邊不經意看到的小玩意兒送給她。
鐘雨涼不解地盯着桌的洞裡小簇的淺紫色野花,路邊随處可見的無名花朵,彰顯着夏天尾聲甯靜的幕布。她發現桌洞裡有東西時,第一反應是本能的遠離,找來鉛筆觸碰,确認不是蜥蜴一類的生物。但那是一束花,她想起自猩紅色的、舞台上拉緊的幕布。
她把它留在那裡,等待着随時間俱來的褪色,幹枯和凋亡,插在水中隻能延緩逝去的速度,不能逆轉死亡的命運。即使它是一切的鮮花中最鮮妍而妩媚的,在被采下的一刻,一切早已注定。鐘雨涼在很小時就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道理。
不過這一周,鐘雨涼沒有往桌洞中塞她的課本和書籍。
在背後提及時維護她。
“你最近怎麼不來我們班玩了?"常清明在回家的路上問李桃。
"還不是你們班那個砸了我瓶子的那個瘋子,"李桃皺了皺鼻子,"她坐在那裡怪吓人的。你可别,不,你們可别跟她說話,她像會咬人呢。"
"李桃!真不禮貌!"林驚蟄伸出手拍她的腦袋。
"幹什麼!我要被你拍笨了!"
"奇怪,你都開始在乎笨不笨了。"
"那怎麼了,你别說,我上學期期末考得比你還好呢!"
"不就英語一科嘛,"林驚蟄不屑地撇嘴,"有本事你跟明兒說這話。"
"蟄蟄……"常清明無奈地看了她們倆一眼,"我們都五年級了哎,成熟一點。"
"别說鐘雨涼壞話了,反正我覺得她人挺好的。"林驚蟄正色道。
"真不知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李桃用林驚蟄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咕哝了一句。
"什麼?"
"好啦!我知道了,可是你們得保證,你們不可以跟她做好朋友,知道嗎!“
"行吧。"林驚蟄随口回答。
"你起誓。"
"拉勾嗎?"
"我們都多大了,"李桃嫌棄地看着她們,舉起豎着兩根手指的右手,"跟着我說,'我發誓,我将不會和鐘雨涼成為好朋友,并與地分享心中的秘密,不然終有一天我将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常清明和林驚蟄都一闆一眼地照做了。
悄悄地滿足她不為人知的心願。
林驚蟄偶然看到鐘雨涼草稿紙角落上小小的鉛筆字,深秋清冷的風托起小而多棱角的字,仿佛昨夜托起南飛的候鳥。"我希望那件紅色衛衣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林驚蟄一字一頓地閱讀着,紙張在手中發出獵獵的鳴聲。
她下定了決心。鐘雨涼會穿着那件紅色的衛衣來學校,在随後的一天中脫下它放在椅背上,露出身上灰色的絨線衣。在離開學校時,她才會披上它。
林驚蟄在某個上操的大課間等到所有人離開教室後,拿着那件紅色衛衣一路跑上五層的天台,氣喘籲籲地将其掩埋在充滿灰塵的角落。
悄悄地滿足她不為人知的心願,并成功地搞錯和搞砸了。
鐘雨涼憤怒地站在她面前時,林驚蟄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句話。"怎麼了嗎?"林驚蟄略有心虛地出言詢問。
"你偷走了我的那件紅色衛衣。"鐘雨涼的語氣中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