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深搬家搬的忒順利,他本來也沒多少東西,拿個行李箱一塞,拎起來還空呢。
唯一占地方的就是那一床被褥,他剛準備卷起來,被方皎玉按住手。
“你确定這0.9x1.9的褥子能往我家床上鋪?”
鋪不了,于是作罷。
說是來幫着收拾,其實方皎玉壓根兒也沒動手,他就是閑的慌,非跟來瞧瞧陸言深的宿舍什麼模樣。
越看越覺得,他叫陸言深搬到自己那兒住,真是絕妙的安排。
宿舍很安靜,隻有陸言深一個人收拾東西的聲音,方皎玉坐在他的椅子上,歪靠在椅背上,刷着手機等他。
其他人在方皎玉進來的一瞬間,嘴就閉上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連跟陸言深的招呼都不好意思打。
老三不語,隻是一味地扣字……
[你永遠的三哥]:起猛了,看見方皎玉了…
[魚在天上飛]:我給你一耳光醒醒?
[你永遠的三哥]:!!!!他為什麼在這兒???他怎麼坐老四的凳子!!他跟老四啥時候搞到一塊兒去了!!老四要搬走,搬去哪兒啊?
[魚在天上飛]:……我猜啊…可能跟方皎玉合租,要不然人家幹嘛過來。
[你永遠的三哥]:跟方皎玉合租?不會是因為跟徐立華吵架吧?那也不至于想不開找方皎玉吧?方皎玉什麼脾氣,誰不知道啊?老四去跟他合租,玩兒真人版掃雷?
[魚在天上飛]: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孩兒他媽,兒大不由娘。
[你永遠的三哥]:孩兒他爸,你要不然問問?你就這麼看着孩子遭罪?
[魚在天上飛]:突然有點困……
[你永遠的三哥]:沒用的東西,就知道你們男人靠不住!
[魚在天上飛]:那你問。
[你永遠的三哥]:………
[你永遠的三哥]:都怪徐立華!
[魚在天上飛]:都怪徐立華!
這邊老大跟老三微信對轟了半天,那邊陸言深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
見行李箱的拖杆被攥在陸言深的手裡,方皎玉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陸言深說,“老大,三哥。那個…我跟我朋友說好了合租呢,以後再有空回來。”
自打進門,方皎玉就沒跟寝室的人說過一句話,他最多是下意識巡視房間的時候掃到了他們。聽陸言深跟他們告别,方皎玉才打眼仔細去瞧。
臉有點圓的男生剃了個毛寸,看着有點憨厚,像個毛刺刺的栗子,他極快的看向斜對面那個有點瘦削,臉龐卻白生生有些清秀的男生。
倆人飛快的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毛寸先開口,他抓着床鋪的圍杆,把身子悄探出來,“啊?哦哦…嗯,那老四你,你有事兒就吱聲。”
“對!”那個清秀的男生很快的接上,“有什麼事兒就說,大家都哥們兒,别不好意思開口。”
說着,方皎玉就看見清秀男生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這是話裡有話,點他呢。
要擱平常,方皎玉最煩人在他面前搞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套的。
但眼下卻不一樣了,他不光沒生氣,甚至心裡還挺有意趣的想着,陸言深這小子混的還可以嘛!當着他的面,都有人敢為他出頭。
方皎玉個旁觀者都感覺出來了,陸言深當然也不是傻的,他跟老大老三,雖說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一起上下課,同桌吃食堂,周末飯館奢侈一把,這些個情意還是有的。
看他倆被方皎玉一掃,有點瑟縮但還是梗着脖子替他說話的模樣,陸言深說不感動是假的。
“過兩天請你倆吃飯,到時候細說。先走了。”
陸言深手裡拉着行李箱,跟方皎玉肩并肩走在學校裡,一路上有不少人沖方皎玉打招呼。方皎玉的反應就兩種,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微微點個頭就算應了。
“哎。”方皎玉用手肘戳戳陸言深腰側,“你那倆室友覺得我要欺負你呢。”
陸言深用手按了按被方皎玉戳到的地方,又癢又疼的,“别戳!賤呢你……”小小警告這麼一句,陸言深才折回去回答方皎玉的問題,“嗯,那不是很正常?少爺覺得自己名聲很好?”
“我名聲怎麼不好了!”方皎玉掰指頭給自己洗刷冤屈,“我一不亂搞,二不抽煙,三不亂打人。”
陸言深覺得讓方皎玉認清自己在衆人眼裡的形象是件很重要的事,他幹脆指着草坪裡的自動灑水器給方皎玉看,“你就跟那灑水器一樣。”
方皎玉心覺得陸言深是要埋汰他,果然下一句就沒好話——“開了嘴就要到處噴!”
手掐上陸言深的脖子,使勁兒晃,“說誰到處噴!說誰?”
陸言深腦漿子都快叫他晃勻了,還堅稱,“說你!說你!就說你!”
倆人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掐起來,像小學生打架似的,别提多幼稚了。
直到有幾個女生哄笑着從他們身邊經過,飄然落下一句,“怪不得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倆人的耳朵“騰”一下紅了,這才極速分開,手該插褲兜的插褲兜,該抓拉杆的抓拉杆,腳下生風。
那步子邁的,又快又重,壓路機都趕不上倆人把路壓的平。
這回倒是要起面子來了,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兩個貓抓狗撓似的掐在一團。
再上方皎玉的車,陸言深就熟練多了,他把安全帶扣好,熟稔的點開網抑雲,播放方皎玉的歌單。
“好聽吧?”
“一般。”
正如網友說過的“你可以質疑我的才華,質疑我的人品,但你絕不能質疑我的音樂品味!”
方皎玉“啐”:“沒品的東西,下車!”
陸言深懶懶“哼”笑一聲,吩咐道,“哼。家門口超市停一下”
方皎玉嘴巴惡狠狠,卻沒幾分怒意,“你還使喚上我了?買什麼?”
“買菜。”
“你要幹嘛?”
“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