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風雨欲來。陸言深坐在教室裡,望着窗外出神。老三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
直到老三伸出手在他臉前晃晃,陸言深才回過頭來,如夢初醒般問,“啊?你說什麼?剛沒聽到。”
老大把頭伸過來提醒,拍拍老三的腦袋,“這貨過幾天生日,說想慶祝一下,一塊兒吃個飯什麼的。”
“行啊!”陸言深爽快的答應,心下思忖,得趕緊買禮物才行。
“那……”老三有點猶豫不決,“用不用叫玉哥一起啊?”
這問題倒是讓陸言深有點遲疑了。
确實,之前一塊兒玩過,也不算陌生人了,當時相處的也挺好,生日叫一下也很正常。就是方皎玉……感覺不會像那種樂意參加别人生日聚會的類型。
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畫面來——一個面目不清的小人帶着禮帽,端着蛋糕,蹦蹦跳跳跑過去對方皎玉說,“方同學,今天我生日,請你一起參加呀!”
白金頭發的小人臭着一張臉,不屑的撇嘴,“真是什麼人都敢在我眼前晃了!”
“啪”地一下把蛋糕掀翻,拽的沒人型,揚長而去……
甩甩腦袋,把這個Q版幻想從腦子裡清出去。
陸言深砸吧了一下嘴,有點困難的開口,“呃…他,他不一定會去。而且……就算他去了,到時候你敢坐主位嗎?”
老三跟老大聽後,對視一眼,瘋狂搖頭。誰敢讓方皎玉坐下手位置,瘋了吧!
“那就算了……”老三立馬打退堂鼓,轉而繼續道,“不過,學委還是要叫一下的。”
陸言深挑了下眉,沒想到蘇淺柳也在老三的邀請範圍之中。
老三看出陸言深的不解,笑了兩聲,“上回還是她幫忙,咱才和解。正好趁這機會,請她吃個飯嘛!”
老大贊同點頭,“我倆都挺不好意思的,感覺不道個歉心裡有點過不去。”
陸言深啞然失笑,“哇~這是什麼?少見的良心發現?之前打遊戲,你倆連體嬰,我孤兒上單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倆良心發現?”
老大伸出手指頭晃了晃,“臭老爺們兒能跟小女孩兒比嗎?”
老三抓住老大的手指,膈應人的笑了笑,“老四,你嫉妒我倆情比金堅,兄弟情深?那不如三人行,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陸言深屁股往後挪了半個身位,抱住自己,“呵,我不是那麼随便的人!”說完,高傲的揚起下巴,甩了一下不存在的飄逸長發,“三人行?那是另外的價錢!”
三人嬉鬧一陣,老三就跟老大晃晃悠悠的回寝室了,陸言深也準備抓緊時間往家趕,看着陰沉沉的天,再不到家就要下雨了。
但要走出教學樓的時候,他腳步頓了一下。
翻出來方皎玉的課表看了一下,他比自己多一節課,現在應該正坐在教室裡。
“看着要下雨,帶傘了嗎?”點擊發送,陸言深就站在教學樓門口等着方皎玉回消息。
方皎玉的消息回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看手機,“沒。我開車來的。”
“……”陸言深有點無語,發了串省略号過去,緊接着又發,“教學樓可不直通停車場啊……”
“……”方皎玉也回了串省略号過來。
方皎玉“你走了?”
陸言深“還沒。”要不是突然想起來問他一句,他現在已經出校門了。
方皎玉“那你等我。下課一起走。”
陸言深單走一個“?”。很不講理啊這個人!就讓自己在這兒等他一節課?
方皎玉根本不理會陸言深的問号,陸言深看他沒回複,接着打字,“你就不問問我帶沒帶傘?”
“你這麼問了,你肯定帶了。”
好吧,确實。
“那我去奶茶店等你。”陸言深邁開腿準備走,旋即被方皎玉下一條消息釘在原地。
“就在這兒等,你找個空教室等。”
“????”一個問号已經不足以表達陸言深對方皎玉的無語,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号,又是發哪門子的病。
似是料到陸言深在想什麼,一串問号發過來的同時,方皎玉的解釋也同步彈出來。
“教學樓又不直通奶茶店。”
……壞了,叫他學會了。陸言深無奈的收回邁出去的半邊身子,拐回教學樓,重新找個空教室坐下。
剛坐下沒一會兒,窗外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你算的還挺準。”方皎玉的消息又彈出來。
陸言深翻了個白眼,“拜托少爺看看天氣預報吧!預報了今天有雨啊!”
“那你怎麼不提醒我帶傘。”
漢字文化博大精深,短短一行字,看的陸言深隻覺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方皎玉實乃倒反天罡第一人。
“少爺真是從不内耗自己,專門外耗他人!”末了為了表達自己的不忿,陸言深專門加了一個微笑的emoji。
“嗯,你還得沉澱。”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滾去上課吧!我開把遊戲。”打發走方皎玉,陸言深點開遊戲開始單排。
不得不說,遊戲是消磨時間最好的辦法。陸言深耳邊是簌簌雨聲,夾雜着遊戲擊殺音效。
在焦灼的戰局中,時間一晃就過。
方皎玉都站在他面前兩分鐘了,他愣是沒擡頭。
直到他家水晶被點爆,從頭頂傳來一聲不屑的輕笑。
有點心虛的放下手機,陸言深擡頭觀察方皎玉的表情,“你來了?”
“可不是。我樓上樓下一通好找,終于找到我們電競天才啊!”方皎玉起手就是陰陽。
陸言深也沒敢還嘴,誰讓他開了消息屏蔽,忘了告訴方皎玉自己坐在哪個空教室。
不占理的情況下,陸言深一般選擇顧左右而言他,轉移注意力。
非常狗腿的,從方皎玉手裡把他的書拿過來,自己抱着。另一隻手拎起傘往外走,“雨不小呢,我這是個膠囊傘,不知道擠不擠得下。”
方皎玉看穿他的意圖,也沒拆穿他,悠哉悠哉的跟在後頭。
當傘撐開的時候,方皎玉很平靜,或者說是無語到沒什麼反應,盯着那頂跟小蘑菇一樣的傘面,緩緩問道,“去幼兒園順的?”
一個人還行,兩個人,尤其是對兩個大老爺們兒來說,這膠囊傘真就跟幼兒園小朋友打的小花傘沒什麼區别了。
陸言深強行挽尊,“其實……它平常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