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刷的直起身,說:“好,好了。”
姜焉得了便宜還賣乖,分明眉梢眼角都要溢出得意快活來,道:“怎麼不親嘴,再親過——”啪,話本子蓋在了姜焉臉上,是宋餘惱羞成怒的聲音,道:“你說過不說了!”
姜焉:“好好好,不說了。”
宋餘說:“齊安侯,你該少看些這樣的話本子,盡學着說渾話。”
姜焉笑了,道:“什麼渾話,我跟你說話都是說我的心裡話,我想什麼就和你說,才不學話本裡的蠢貨,不講好話,不講人話,好好的姻緣都作成了死局。”
宋餘想了想,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看他們後來分明都對彼此有意,卻囿于正邪之見,說那些口是心非的話,以至于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徒增傷心,最後分道揚镳,傷心得白了頭。”
姜焉心念一動,他看着宋餘,其實自己也有事情瞞了他,可要如何和他說呢?
今兒到底是二人好的第一天,難不成剛好上,就告訴宋餘,宋餘,你知道眼前的姜焉不止是姜焉,還是你家中的小黑哦——這算怎麼回事?宋餘會不會拿他當妖邪看?
他這一支,用迥異于尋常人的生活換了天生神力,代代延續至今,就是姜焉自己都不知自己算是人,還是妖。
姜焉也有點兒抹不開面子,自己何等英武俊俏,小小一隻黑貓與他,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就是姜焉,都不喜歡黑貓模樣的自己。
姜焉突然沉默了下來,宋餘詫異地看着姜焉,“……可是我說錯了什麼?”
姜焉回過神,笑道:“沒有,你說得對極了,”他猶豫了一下,說,“宋餘,如果我有事瞞着你,你會生我氣嗎?”
宋餘看着姜焉,認真道:“要看侯爺瞞了我什麼事,不過就算有所隐瞞也不奇怪吧,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至少對你來說不算秘密,”姜焉糾結不已,他看着宋餘,剛想說話,就聽外頭傳來赫默的問話,道,“侯爺,羊肉鍋子備好了。”
姜焉攢聚的勇氣一下子消失了,他道:“算了,以後有合适的機會再和你說,我們去吃鍋子。”
“你不是說我府上的羊肉好吃嗎,回頭我再讓人送一些放你莊子裡養着,你想吃就讓人準備。”
宋餘應了。
姜焉下了羅漢床,回頭看着宋餘,朝他伸出手,宋餘看着那隻修長有力的手掌,伸手牽住了。
宋餘回過神,揉了揉自己飲過酒後微微發熱的臉頰,其實姜焉和他說有事瞞着他,宋餘不意外,也不生氣。這幾年他過得不壞,可也是見了些人心冷暖的,學識上不見長進,懵懵懂懂裡人情世故反倒見了許多。宋餘不說,不代表他心裡不明白。
就如他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姜焉雖然喜歡他,可到底時日尚短,沒道理就要他傾吐自己所有的秘密。何況,君子論迹不論心,姜焉從來沒有傷害過他。
昭然搬了小踏凳來,道:“少爺,咱們該回去了。”
姜焉本是想送他們到門口的,宋餘卻想着他在裝病,閉門不出,所幸就讓他做戲做全套。到門口二人還好一陣膩歪,宋餘回頭看了看矗立的齊安侯府,緊了緊披風,踏上了馬車,心情松快愉悅,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