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用這幅樣子去見你外甥?”廖祁的視線落在他腳腕的石膏上,“不是一向最注重第一印象嗎。”
“還不是因為你!”晏朝羽忿忿地擡腿拿膝蓋抵住他湊上來的胸膛,“你自己摸着良心說,這石膏不是你特地找醫生加的?”
“是。”
廖祁半點不帶猶豫地點頭認下,伸手托住他小腿,以防晏朝羽沒忍住動腳:“但是你上次也扭的這隻腳,醫生也說過不好好休養容易關節受損。”
“還有一周,等和江大把捐款的事情談下來,我就陪你去拆石膏,到時候你想多早來找他都聽你的。”
晏朝羽說是發脾氣,實際上即将面對一個從天而降且已經成年的外甥的忐忑不安才是他心頭最主要的問題。
可眼下被這人三言兩語這麼順毛一哄,那點應激炸開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他哼了聲,晃了晃腿,順着廖祁的動作放下坐好。
其實上周他們就應該在這了,但他拿到親子鑒定後情緒起伏太大,事情又還未塵埃落定,當着爸媽的面他沒法直說,沒忍住抱了個頭盔約朋友去了賽車場。
踩着到底的油門飛了幾十圈,渾身的精力都被消磨殆盡,結果在車道上沒出事,反而在下車後腿一軟,不小心崴了一道。
又偏偏湊巧得不行,被趕來抓包的廖祁抓了個正着。
然後就被無情地帶到醫院,各種拍片檢查來了一輪後,最終在廖祁不容拒絕的要求下,被迫在腳踝崴傷處打了圈石膏固定。走路都得拄着拐。
“我姐兒子竟然都這麼大了。”晏朝羽擡頭又看了眼那個岔路口,沒忍住感慨了聲,“看照片還沒什麼感覺,真看見了才發現和我是真像。”
“也不知道小時候是像我點還是更像我姐點。”
“等以後找他要幾張照片看看不就知道了?”廖祁在他額角親了下,“先去看房子,不滿意的話趁早換掉,路上太趕,行李我寄存在酒店了。”
“小梁總不是說晚上見一面,你給他發消息了沒?”
“還沒,不急。”廖祁沒忍住又往他唇瓣上親了下,“都說外甥像舅,我之前還不信。”說着他沒忍住笑了下,“現在倒是信了。”
晏朝羽拐了他一肘,沒好氣道:“你什麼意思?”
“确實像。”廖祁唇角微勾,“不隻是臉。嶽父嶽母的遺憾估計要被補上了。”
“什麼遺憾?你别告訴我你說的是娃娃親,小餘是男生,怎……”
看着面前的男人,晏朝羽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聲音猛地一斷,好半晌才轉過彎來:“你說認真的?”
“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
“……那還有百分之五呢。”
“這百分之五取決于小梁總的家庭因素,但就目前來看,這百分之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晏朝羽:“……艹。”
晏朝羽還想再掙紮一下:“有沒有可能是小梁總單相思,萬一我外甥筆直呢?”
廖祁把人抱回副駕,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番,吊足了某人的胃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很難。”
晏朝羽:“為什麼?”
廖祁:“你想想他當時寄來的化驗樣本。”
晏朝羽:“牙刷啊,怎麼了?”
廖祁幫他把安全帶扣好,聞言歎了口氣:“明明頭發才是最方便的,他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用牙刷?”
“很大概率是他們住在一起,兩個人的頭發長度差不多,混在一起容易認錯。而且,比起會自然脫落的毛發,牙刷這種生活用品,才更難拿到。”
晏朝羽:“……”
說得好有道理。
“性取向還能這麼遺傳的。”晏朝羽無語了一會後頗為哀怨,“我之前還想,他以後要是結婚結得早,等生了小崽子還能分我們玩玩。”
廖祁捏捏他臉頰:“喜歡我們就去領養一個。”
“沒,主要是我沒見過跟自己這張臉像的小朋友,外甥又這麼大才找回來,怎麼說還是有點遺憾。”
廖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這樣。那我再努努力。”
晏朝羽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廖祁沖他挑了下眉,手掌落在他小腹上促狹地揉了揉:“努力給外甥造個表妹或者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