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宋坤成難堪的應到:“你二嬸身子不适,回頭我一定帶她過來。對了,侄媳來稽安可還适應?這裡實在沒有京都繁華。”
“不必在意!”宋忍冬低聲提醒。
秦芙蓉笑了笑,适才她特意向巧兒打聽了宋家。知道宋坤成夫婦愛打秋風,腆着臉說什麼身子不适,還不是潑婦去青樓捉兒子摔斷了腿。一想到這些人慣會欺負她的珍寶姐姐,秦芙蓉臉色便收不住的差。
“不瞞二叔,竟比我在京都還舒坦。”
宋坤成隻當她年少無知,一時被宋忍冬的皮相迷昏了頭,隻得讪讪一笑:“這就好!侄媳你剛到府上,日後要你操心的地方可不少。畢竟珍寶成了婚,府内的事就得全歸你管。”
“是不是——蘇姨娘?”
蘇姨娘懶得搭理他,索性裝沒聽到,扭頭給明書夾菜。
“二叔多慮了,我自幼不愛操心。姨娘如同我的親婆母,況且我和夫君早談好了,這個家必須姨娘做主!”
什麼!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極好,眼下你們小兩口,當務之急得要個孩子。”
“孩子?”
“二叔——”宋忍冬剛開口就被打斷。
秦芙蓉掩唇嗤笑,絞着帕子作出副可憐樣:“反正這裡也沒旁人,今日我勢必一吐為快。”
“蓉妹,胡鬧不得。”宋忍冬不知她想做什麼,當即搖頭勸阻。
一旁的宋坤成見二人嫌隙漸生,嘴角高高揚起,“侄媳但說無妨,如果珍寶欺負你,二叔一定替你做主。”
“其實沒什麼,不過是我想讓明書做我的親兒子。”
這這這……
“侄媳,莫要沖動。”
宋坤成吓得結結巴巴,暗惱局勢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二叔放心!我早就深思熟慮過了,左右我也不會生。”
“什麼?”蘇姨娘和宋坤成異口同聲道。
蘇姨娘是憐惜,宋坤成則竊喜。但當他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雞飛蛋打。
秦芙蓉自言兒時落水,經名醫診斷日後難已受孕。宋忍冬對此毫無芥蒂,家裡正巧有個“好大兒”。
“明書年紀太大,根本養不熟。不如二叔忍痛割愛,我的小孫子剛出生——”
“不必!”宋忍冬實在受不了,借機将他強打發出去。
忙活一場百事空,宋坤成氣的破口大罵。引得路人紛紛圍觀,他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轉過街角,竟碰上了老熟人。
“宋老二,你怎麼在這兒?”說話的中年男子一臉刁滑相。
宋坤成連罵帶咒的解釋,随後邀對方喝酒解愁,“梁兄,老地方去!”
“今日不成,山上賊匪出來搗亂了,還不趕緊躲家去。萬一被抓住,恐怕連贖金都交不起。”
“賊匪下山了!”
宋坤成眼睛半眯,倏地突發奇想,“消息可準?”
梁大俊踮腳環視一圈後,趴在他耳畔道:“我女婿不久前上了山,昨兒他回家報信。”
“咦,你女婿做了賊匪,真好!”
“宋老二,你什麼意思?”
眼瞅梁大俊要惱,宋坤成忙對他全盤托出。一番許諾,二人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唱一和的勢将那秦芙蓉抓上山。
稽安官邸,姗姗來遲的韓黎終于見到為選妃而來的抹奴。
“抹奴大人見諒,韓某不曾遠迎。”
“韓大人無須多禮,此次事出緊急,望大人從旁協助。”
抹奴徹夜未眠地從鄰郡趕來,一路風餐露宿,筋疲力竭都是小事,隻發愁如何尋找畫中人。
“卑職收到了密信,不知聖上讓大人選的可是官家女?”
韓黎神情嚴峻,端正的一闆一眼,哪裡還有多年前新科及第的風采。
兩相凝視,抹奴苦澀的不抱希望,情緒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韓大人隻需照畫卷上的找。”
他抹奴就不信,掘地三尺還尋不到。
夜幕低垂,圍燈閑話。
“你且仔細辨認,印象裡有沒有見到過這等面貌的女子?”
該從何說起?
韓黎一臉的不可思議,皆因畫中人萬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