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伊一頭猛紮進宋忍冬懷裡,興奮的簡直無法言喻。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快熄燈吧!”
宋忍冬一把推開她,接着枕起自己的包袱睡在地毯上。
“公子當真不要我?”
朵伊委屈的抽噎不止,宋忍冬無可奈何的柔聲安撫:“我已經娶妻,還望姑娘莫為此傷心難過。要記住,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值得你輕易落淚。”
“可是公子,我不在乎這些……”
朵伊擦着眼淚開始脫衣服,見狀宋忍冬立刻伸手按住其衣領,神情倏然嚴肅:“我在乎,在乎姑娘,更在乎家中的妻子。”
“你付了錢,我就該——”
“朵伊,現在你在粉帳中自由了,日後若遇到中意的男子便去追求。我隻是個遠道而來的生意人,渴盼有個地方能歇腳,這樁交易對你我而言極公平。”
言罷,宋忍冬将她扶到榻上,彼此各自安好。
夜涼如水,朵伊在啜泣中睡熟了。
“醒醒,醒醒……”
外面一陣劈裡啪啦,竟是士兵在查房。
宋忍冬反應迅速地穿衣,而後借着微光整理儀容。
“煩死了,誰啊?”
朵伊猶在夢裡,低聲咒罵着翻身。
“沒事,睡吧!”
帳外天寒地凍,意料之外的早雪忽至。
身着玄色貂裘的俊挺男子,冷漠地攤開掌心,幽目深深望向蒼穹。
“人找到了嗎?”
他音色冷厲,一如搖曳的雪花。
“回大将軍,比倫王安歇在此,娜麗姑姑派人阻止了。”
“該死,去洛曼裟的帳子。”
漫天飛舞,銀光耀耀。
洛曼裟披着薄透的紗衣,性感妩媚地端着燭台,抿唇向那抹暗影靠近。
“吐玉耆将軍,快解開袍子吧,上面雪都要融了。”
“不必!”
吐玉耆頭也不擡地遠離,拳頭緊握:“我不可能每次都來這麼及時,也不會為了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可你真的能忘記一切嗎?”
洛曼裟滿臉淚痕,不甘示弱地質問:“吐玉耆,公主不能就這麼死了,背叛血脈定會被天神懲罰。”
“所以呢,要我起兵謀反?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我要多付出些什麼。洛曼裟,廣袤的草原是無主的,弱肉強食适者生存。”
“哼,我算看明白了。你已經不是我們的少主了,你的心全在北夷公主身上,是不是她去了南穆,你才這麼恨我——”
吐玉耆懶得再聽她無休無止的哭訴,于是他冷聲打斷她,語氣疏離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萬萬不該用坑害另一個女子,即便她的宿命本該如此。”
“分明是她叔父的意思,與我何幹。況且那娑汐性情頑劣,倘若她還在北夷,隻怕你這個大将軍根本當不了。”
洛曼裟擡腕勾住軟披,邊穿邊嗤笑:“聽比倫王說娑汐已經承澤有孕,日常頗受南穆王爺疼愛重視。你瞧,真到了事上,她還是信任自己的叔父,而不是你這個奴隸!”
“講夠了嗎?”吐玉耆拂袖欲走。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吐玉耆,早知道咱們是天生的夫妻,是山神庇護的兒女。我求求你,此番為了巳康給我個孩子。”
“你真是瘋了!”
簾卷西風,風霜欺面,蒼茫泠洌。
翌日清晨,宋忍冬洗漱完畢,剛出帳便被朵伊攔住:“公子,你這是要去哪兒?”
“洽談生意去。”
“大早上的,吃點東西再說不遲!”
“多謝,不了!”
宋忍冬微微拱手,再三強調:“我手中現貨需同娜麗姑姑商議,現下時間緊湊,你不必管我。”
“這怎麼行——”
她一語未畢,宋忍冬已經邁步走遠了。
*
“回禀姑姑,南穆商人宋珍求見!”
“宋珍?”
娜麗翻着名冊,斜眸詫問。
侍女立即明了,恭謹地回複:“幾年前他叔父來此商貿過。”
“嗯,讓他進來吧,貨到時候你們壓上三成。”
“是。”
宋忍冬在寒風中站的雙腿發僵,直到侍女回話,才堪堪緩過來。
“在下宋珍,來次——”
“等我忙完再議!”
娜麗高傲地做自己的事,一眼都懶得擡。
對此,宋忍冬不卑不亢地站立,暗中默默思忖。
高台之上,娜麗本随意斜觑,卻不料渾身倏然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