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敵手分心?”尉遲景的劍是由無命冥火所化,把劍下的人壓制着,渾身動彈不得,偏生還堅韌得很,愣是半點屈服的意思也沒,
尉遲景看着看着,眸裡閃過幾點驚訝又有幾點不屑,懶洋洋道:“就這點拳腳功夫?也不過如此。”
“尉遲景!”黑衣人滿頭大汗,聲音嘶啞。
自己的手下已經所剩無幾,為了确保他們都活着,遂命令他們躲在暗處,到現在也沒讓他們出來,尉遲景不是在下界嗎?怎麼好端端的來凡間了?若不是見他手上的無命冥火,隻怕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和自己交手的人是令東州大陸聞風喪膽的邪神。
“知道怕了?想求饒?”
“魂靈是上界的東西,你一個邪神,不配!”黑衣人擡起眼皮冷冷地看他,咬牙道:“一個藏在下界的蠹蟲!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初的天子驕子嗎?尉遲景,你連給我們各宗派倒夜香都不配!”
“手下敗将,也就隻有這張嘴能逞點能。”劍寸寸逼進黑衣人的脖子,尉遲景看他青筋暴起,不由地冷笑出聲,“你還在等你的人?殊不知,不是你命令他們不要來,而是他們都死了,殺人就要償命,你以為你逃得掉?”
“尉遲景!我一定會殺了你!”
“哦?我等着。”尉遲景滿不在乎地笑笑。
正說着,自天邊沖下來一柄長劍,是餘以若和奚空擇兩人急急禦劍過來。
黑衣人得空飛快抽身離去,幾乎沒有讓人逮住他的機會,餘以若愣怔着,冷不防尉遲景閃至眼前,威脅道:“餘以若,你來得倒是巧得很。”
“什麼?”他是在懷疑她和那人是一夥的?
餘以若後知後覺,不快道:“大人,你還說我冤枉好人,我平白無故又受這等無妄之災,我好端端的,能和漁翁牽扯上關系,要真是如此,大人豈不早就發現了?”
“也對。”尉遲景看着她,諷道:“要是你真和他們有聯系,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我……”餘以若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堅定道:“我不是,不和他們一夥的。”
“最好是真話。”尉遲景道。
正收起配劍的奚空擇還沒反應過來,尉遲景的劍就橫在了餘以若的脖頸上。
“不過,餘以若,你可想清楚,自行離開,我尚且饒你一命,若是和我搶東西,可别怪我言而無信。”
“你放開她!”奚空擇急道。
料是在凡間當了那麼久的國師,看到那把劍他也明白,是無命冥火,對方是邪神,慣喜着紅袍的邪神,師妹怎麼和他産生瓜葛了,而且,對方可沒有松手的打算。
幾乎是片刻,奚空擇的神經已經繃成一條線,誰也明白,倘若是被邪神的火灼傷,隻怕死或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你?”尉遲景這才注意到他,不屑道:“一個連飛升都飛不了的,怎麼有勇氣來挑釁我?怎麼?餘以若是你道……”
後面的字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頓了頓,又道:“是你什麼人?”
“你管餘以若是我什麼人,把人給我放了!”奚空擇拔出劍指着他,吼道。
“你又算什麼?”
“你!”
進去拿魂靈的風信和無殁剛好出來,就見到這副硝煙四起的場面,看主子心情不是很好,連魂靈已經被他們壓制住了,就等主子下去這件事都不太敢說出口。
隻能小心翼翼地挪到他們側邊,而後推搡着幾個膽大的去通知主子。
“大人,我不是和你搶東西的。”
見他們兩實在是争得過于激烈,餘以若開口講和,
“我是迫不得已,我師兄受傷嚴重,而且需要這個東西救命,還請大人看在我們有些交情的份上,把魂靈讓給我可好?”
“不好。”尉遲景直截了當。
餘以若哽住,“那大人可否說幾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的,都會滿足大人,隻要把魂靈讓給我一切都好說。”
“不行。”
魂靈對已經升格為神的人來說,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尉遲景要魂靈無非就是給自己的宮殿多充點人,餘以若是不明白,他為何要執着于魂靈,
就如同她懷疑天玄宗可能也看上了魂靈般,沒有重大動亂,是不需要魂靈的,難道尉遲景也想要到上界,用魂靈打開通往上界的路?
思及此,覺得還挺有道理,“難道大人是想到上界去?”
“大人……”前來通知的手下小聲道:“魂靈就在下面,但需要您親自去拿,我們實力不足,怕魂靈會不受控,直接融入我們的體内。”
話音剛落,奚空擇尋到空當,急速把餘以若救出,告知她魂靈就在遠處的凹坑裡,自己留下攔住尉遲景,餘以若也是很快就奔到凹坑,二話不說跳了下去。
“大人!”風信喊道。
怎麼好端端的沒把人攔住,眼見餘以若就已經到了下面,他們正準備下去,白衣奚空擇便火速奔到他們面前,長劍一揮,通通被震飛出去。
幾人面面相觑,詫異得很,好歹也是邪神的手下,可他們連他幾招也沒受住。直到瞧見主子在奚空擇身後亮出無命冥火,他們才明白,竟是主子不讓他們下去。
正疑惑不解間,尉遲景擊開奚空擇,陰森森地睨着他,“你和餘以若什麼關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舍命相護,她對你很重要?”
分明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語氣,竟讓風信嗅出奇怪的味道,就好比是誰家的醋壇嗞溜溜地冒蓋,莫不是被主子打得神志不清了?風信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腦門一下。
“不錯,她很重要。”
奚空擇揩去唇角的血,邪神的實力他連他的五分之一都不及,但能拖一時就是一時,“你一個手刃生父生母的魔頭,自然體會不到舍命為他人的感覺。”
“很重要?”尉遲景反問,彎唇道:“倒也不見得,連我的術法都接不下幾招,是打不過還是不想,恐怕隻有你自己知道。”
“你混淆視聽!”奚空擇怒極。
說什麼也不能诋毀他們師兄妹們的感情,尉遲景明擺着就想挑撥離間,也不知道安着什麼好心,若是師妹聽見,他們本就不多的幾層關系更加搖搖欲墜。
“無殁!”尉遲景瞥他一眼,“把人攔下,别讓他下來。”
風信和無殁點頭,眨眼間,主子就從眼前消失不見,他們明白是他去找魂靈,
而凹坑好似被主子設了屏障,奚空擇緊随其後,卻堪堪被反彈出去,撞到石頭才停下,鮮血淋漓的白衣青年,屬實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