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變成無盡的回廊,天旋地轉中,無數刃站在上面,正凝視着自己。
用飽含複雜情愫的雙瞳,是愛與恨的交織。
“但這些都比不上我給予你的痛苦,丹恒,我要讓你嘗嘗這種滋味。”刃醫生掏出異物,邁着沉重的腳步,緩緩向着中心走去。
被捆綁丹恒下意識立起,又被綁帶強制壓回,他的身體不再受控制,隻想遠離眼前危險的男人。
刃醫生跨坐在手術台上,這是他一貫的坐姿,也能輕松掌握丹恒各個部位,由上至下。
他單手捧着肉塊,另一隻手摘下面具,遮擋物倏地砸下,刃的面貌再次完整顯露。
不能看,絕對不能看。
“不、不……”丹恒再次發出無意識的低吟,他奮力偏頭,卻被隻大手桎梏。
刃捏住下颚,強行掰正,并厲聲道:“丹恒,看着我!”
丹恒身體猛地一震,難以形容的感覺正在湧出,在那陰鸷的紅瞳下,世界在傾倒,眼前的畫面更在不斷變換着。
刃将面具扣在丹恒臉上,使勁捏住臉頰的軟肉,爆發狂妄的笑聲。
“哈哈哈,丹恒!自我催眠的遊戲已經結束了,看吧,你自己也是怪物的一員!”
丹恒喘着粗氣,在倒影的瞳孔中,他終于瞥見自己的模樣——————
頭發完全變長,鋪在整個台面上,頭頂更是長出彎曲的角,有着潤玉般的質感。
瞬間,整個手術室的光線變得不穩定,燈泡瘋狂閃動,忽明忽暗,室内也湧起風流,将角落的攝像頭擊碎。
“嘭”的一聲巨響,燈泡炸裂,仿佛世界末日的殘影,丹恒身體完全立起、蹦隻,束縛帶也一根根斷裂,儀器上的數值全部變為直線,現場隻剩下警報聲。
丹恒的瞳孔驟縮,宛如瀕死的天鵝,整個身體完全不受控制,頭奮力向後仰着,在亂象中,他甚至忘記最本能的呼吸。
“沒錯,就是這樣。”刃滿意道,他沒有将肉塊塞入丹恒口中,反而徒手将其捏爆,另一隻手按下對方,給予緻命的吻。
過程中,血腥味蔓延開來,刃早已不知道痛苦為何物,繼續與之糾纏。
他惡狠狠咬//破丹恒的下//唇,兩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猶如野獸在共舞,互相争奪着對方的領地。
交纏、蔓延。
丹恒的理智已經完全崩壞,但他反而回憶起曾經的記憶,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他曾叫丹楓,與應星是出生入死的好友,那時的他們共同闖關,結交了不少友人,并準備挑戰最後的副本。
系統給予他們承諾,隻要能夠通關,就能實現任何願望,并不用再挑戰規則副本。
可最後的場景卻是悲慘的,遮天蔽日的巨眼鳥瞰大地,土地中鑽出形态不明的生物。
無法直視的怪物肆意殘害玩家,而更絕望的是,在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後,所赢得的真相。
任何世界都處于崩潰邊緣,怪物早有占據所有地方,他們經曆所有的副本都為真實,而裡面的怪物也曾是一個個鮮活的人類。
遊戲副本才是最後的方舟,一切都不過是神明的遊戲,他們以人類的恐懼為食,目的隻是為了欣賞人類的絕望,與崩潰的瞬間。
彼時的丹楓與應星早已成為最強者,他們依靠神明被削弱的特性,終于将祂的所有能力碾碎。
但神不會消失。
舊神死去,邪神歸來。
得知真相的兩人早已處在崩潰邊緣,更何況精神遭受嚴重侵蝕,他們成為了下一代[神]。
新的副本成功建立,那是從未有過高度,屬于SSS等級,凡是踏入的玩家必定會被抹去。
而屬于此副本的boss有兩位,正是應星與丹楓。
在高強度的侵蝕下,應星變成怪物,為了分散自己的能力,反倒弄出無數分身,散布在各個副本中,成為隐藏怪物之一。
他化作“刃”,摒棄了曾經的名字,隻剩下本能驅使之下的混沌與瘋狂。
丹恒目睹整個慘狀,他分不清自己是否陷入癫狂之中,但視線漸漸偏移,他望向副本中聳立的城堡。
在王座之上,“自己”正在長眠,全身更是被漆黑的不明物圍繞,而在對視的瞬間,座位上又出現另一人影。
正是變成怪物的應星,他從後方緊緊桎梏住丹楓,兩人都是怪物的模樣,又同屬于副本,即便是随意交合,也不有阻礙。
丹恒的意思在漸漸潰散,如今的他不過是人類之軀,又豈能直視?
但他同樣是丹楓,在混亂之中,丹恒瞥見自己流下一滴眼淚,與那句“對不起”。
作為友人,作為承諾對象,丹楓曾答應,如果應星變成怪物,他一定會親自斬殺。
兩人都已失言,共同成為昔日憎恨的存在。
而在雜亂的感情中,丹恒仿佛漫步在黃沙之中,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某個光點引領着,是曾經的碎片,也是夾雜在相處中,從未訴說過的愛意。
應星:“要不再來喝一杯?今天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應星:“哈哈,離開後你準備幹什麼,到時候我去串門,你可别把我拒之門外了。”
應星:“我們追求的結局到底是什麼?這一切都不過是徒勞,丹楓,你能明白嗎?我……”
每天都面臨生命安全,怎會有閑暇功夫,去分清那不明的悸動呢?
但眼下,他們再也無法分清。
他們再也無法訴說。
那是無法再表述,無法坦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