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白枝枝突然擡起頭,看向被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
白枝枝聽到了屋外很小的交談聲。
這時她才發現,雖然沒了修為,但敏銳的感官還在,哪怕隔着厚厚的牆體,她也能清楚聽到外面的動靜。
白枝枝心裡有了不少安慰。
突然,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凝神去聽。
“枝枝怎麼會一個人上山?”白付民沉聲問。
他家閨女可乖了,平時就在家待着,沒人陪着絕對不會亂跑。
廖桂芝氣憤:“還不是因為那個梁建,他騙枝枝上山,要不是孫嬸子看到告訴我,還不知道枝枝要受多少罪。”
啪——
一聲巨響。
“欺人太甚!”白付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下一秒他就挨了廖桂芝一巴掌。
“小點聲兒,别把枝枝吵醒了。”
白付民立馬收了聲音,“這梁建實在是欺人太甚!”
“就是!還什麼知識分子,我呸!我看他是茅坑裡的糞!”
白枝枝扒了扒自己的記憶,發現這是她二嫂,跟她媽廖桂芝一樣是個很潑辣爽利的女人,她二哥就被二嫂治得服服帖帖的。
“當初裝得人模人樣的,對小妹好得不得了,現在倒好,一攀上城裡人,就把我們小妹踹了,真是無恥!”黃秀雲越說越氣。
梁建不隻是騙了白枝枝,還把他們一家當傻子給耍了。
因為白枝枝對梁建親近,再加上他會裝,可得了不少好處。
幹的農活比較輕松也就罷了,更不要說白家時不時喊他來家裡吃飯,相比其他下鄉知青,他的生活簡直不要太幸福。
原來一切都是算計!
“這可惡的龜孫兒!不行,老娘非得去撕了他!”
黃秀雲怒目圓睜,撸起袖子就要去找梁建算賬。
白付民輕咳了一聲,“回來。”
“爹?”黃秀雲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付民,“您就任由小妹受委屈?您還是小妹的爹嗎?”
這話說得有些過了。
白峻武連忙扯了扯說話不過腦子的媳婦兒。
正在氣頭上的黃秀雲瞪着白峻武,咋滴,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白峻武無奈摸了摸鼻子,他哪是這個意思。
小妹受委屈,他爹怎麼可能不管,肯定是有别的主意。
廖桂芝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發話:“好了,聽你爹咋說。”
黃秀雲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白付民敲了敲桌子,沉吟:“不急于一時,以後有的是時間。”
梁建是想回城想瘋了,卻忘了他檔案還在村裡,隻要白付民不松口,就沒人敢放檔案給他。
黃秀雲一拍大腿,十分激動,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她都忘了,自家公爹可是大隊長,要收拾一個知青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屋裡的白枝枝聽明白了,原來她這一魂出現在山裡不是意外,是被人騙過去的啊。
梁建。
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白枝枝回想到魂魄融合時看到的記憶,她就恨得牙癢癢,想咬人!
大概是因為雷劫的緣故,白枝枝在融合魂魄時,不僅接收了這一世的記憶,還看到了上一世的記憶。
她這一魂前半生并沒有吃什麼苦,甚至因為是家裡唯一女孩兒,備受寵愛。
哪怕她魂魄殘缺,天生癡傻,白家也沒有放棄她,隻會對她更加疼愛憐惜。
可是她的後半生,卻讓人直呼太慘了。
而導緻她一生凄慘的罪魁禍首就是梁建。
梁建是下鄉知青,但是他完全适應不了農村的生活,尤其是每天繁重的農活。
為了讓自己輕松,梁建就把主意打到了白枝枝身上,這個大隊長唯一的也是最疼愛的小閨女。
在他各種讨好糖衣炮彈的圍攻下,白枝枝淪陷了。
除了白家人,最親近的就是這個梁建。
後來梁建刻意引導,隊裡開始傳白付民要把白枝枝嫁給梁建的流言。
白枝枝根本不懂,也不會澄清。
于是等白家人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不管他們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