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付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母女情深的一幕,不由得笑了笑。
廖桂芝接了過來,“枝枝,把藥喝了,這是你阿爺留下的藥方,可管用了,喝了就好。”
看着黑乎乎的湯藥,白枝枝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生病了,在發燒。
她學過——在夢裡。
也知道怎麼治。
回想着需要的藥材,最後熬出來的也是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就跟眼前這碗一樣。
白枝枝有些好奇,不由得想伸手戳一戳。
廖桂芝連忙端遠了點。
白付民以為她是怕苦,獻寶似的掏出一顆糖,“枝枝乖,喝了藥就有糖吃哦。”
白枝枝看了過去,微微張大了嘴。
這個她知道,她那一魂就是被這糖騙了的。
趁她張了嘴,廖桂芝一把将藥灌了下去。
唔——
一碗湯藥下肚,白枝枝頓時皺起眉頭,苦哈哈地吐舌頭,眼淚都被激了出來。
一臉控訴地看着廖桂芝。
廖桂芝被看得十分有負罪感,避開她眼神,拿起一顆糖塞到她嘴裡。
糖的甜味瞬間把苦味兒沖淡,白枝枝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
好吃。
有點像她吃過的果子。
“媽,好甜,真好吃。”她忍不住對廖桂芝說。
難怪她那一魂那麼喜歡,她也喜歡。
廖桂芝摸了摸她的頭發,“媽知道,枝枝躺下,發發汗就好了。”
說完就把白枝枝塞回被窩裡。
白枝枝順從地躺下,嘴裡甜滋滋,心裡美滋滋。
可是還沒等她再多感受一會兒,一股熟悉的苦味兒席卷而來。
知母,生石膏,甘草,梗米。
是剛剛那碗藥。
她能準确地嘗出湯藥使用的藥材。
恍惚間,白枝枝仿佛又聽到了先祖的聲音。
“但願世間再無病,甯可架上藥生塵。”
原來,白枝枝并不是一隻簡單的刺猬精,她這一支是傳說中的保家仙,治病救人的白仙兒。
但隻有在渡劫成功後才能獲得傳承,成為真正的白仙兒。
白枝枝雖然渡劫失敗,卻也在陰差陽錯下得到了傳承。
不過因為她塵緣羁絆太深,沒法成為真正的白仙兒,以後隻能是擁有白仙兒能力的人。
這時,白枝枝才明白先祖那句“癡兒”是什麼意思。
有遺憾,卻也能接受。
渡劫失敗還沒魂飛魄散已經是她的幸運,更不要說還得了白仙兒的能力。
她閉上眼睛,很清楚地能感受到藥效在緩緩發揮作用。
廖桂芝見白枝枝閉上了眼睛,貪心地多看她幾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他們要趕緊吃了早飯去上工,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再不抓緊時間要遲到了。
“他爹,我今天就先不上工了。”
吃飯時,廖桂芝對白付民說出自己的打算,“枝枝剛好,現在又在發燒,我不放心。”
白付民:“行,你多陪陪枝枝。”
白枝枝從藥效中回神,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哪怕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
在她的記憶裡,上工賺工分是很重要的,關系着一家子的生活。
山腳下就有一家因為工分沒賺夠,所以吃不飽穿不暖。
想到那家凄慘的狀态,白枝枝就打了個冷顫,她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開門,走了出去。
白付民他們正在吃飯,看白枝枝出來頓時一驚。
廖桂芝連忙站起來,“枝枝,你咋出來了,你現在吹不得風,快進去,一會兒媽把飯給你端進去。”
“媽,我沒事了。”白枝枝親昵地湊了過去,“不信你摸摸。”
這也是白仙兒的一個能力,基本不會生病,就算生病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