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醴不欲回頭看,自然而然地融入北島真夜她們的交談。
回到别墅,各自分配好工作。
此時,暗沉沉的天空仿佛在人的耳邊炸了一聲雷響,夜雨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噼裡啪啦,聲勢浩大。
無數嬌弱的櫻花被雨滴無情打落在地,然後順着水流流進溝渠排進了附近的護城河裡。
九條醴關上窗戶,關之前看了一眼庭院的方向,他那耀眼的酒紅色頭發在黑夜裡就像燃燒中的火焰,琥珀色眸子更像暗中窺視獵物的冷血動物。
隻是密密實實的雨絲遮蔽了視線,什麼也看不見,看來——剛剛是他的錯覺。
“這雨下的太大了,幸好我們及時回家了。”
北島真夜一臉慶幸地拍了拍胸脯。
短頭發女拿出白蘿蔔,洗淨切塊,又拆掉牛排的包裝盒,沖去血水。
九條醴從櫃子裡拿出碗碟,問:“今晚吃什麼?”
麻花辮女笑道:“等會你就知道啦。”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啰。”
她們掏出之前很少使用小型燒烤爐,蔬菜,豆制品,還有切成薄片的牛排一一擺在餐桌上。餐具碗筷各就位。竈爐上還炖着海帶蘿蔔清湯,這是用來解膩的。
此外還有煲好的米飯。
“源造先生,月影老師已經入睡了嗎?我們會不會太吵了。”北島真夜問。
源造先生笑眯眯道:“沒關系,這棟别墅隔音措施做得不錯。就是你們不能鬧得太晚哦。”
“好。”衆人齊聲應答。
不一會兒,準備功夫已經做好,大家各自找了座位坐下,九條醴也不例外。
他心中默數,這一次變故,加上九條醴自己,其他都是C班的訓練生們,隻有六個願意留下來與劇團共同進退。
“九條,你要米飯嗎?”北島真夜問。
“要,謝謝。”
北島真夜又問了其他人,有的要,有的不要。
腌制好的牛排放在烤爐上烤的滋滋作響,充滿醬香氣息的味道充斥整間餐廳。
九條醴将米飯拍成餅狀,刷上一層蛋液,放到烤爐上面烤成鍋巴。
烤好後鋪上兩片生菜,刷一層醬汁,放一塊烤好的牛排,再放兩片生菜,最後蓋上烤好的鍋巴,這樣自制的米飯牛排漢堡就完成啦!
九條醴咬了一口,外皮被烤的酥脆酥脆,中間牛肉香嫩多汁瞬間爆滿口腔,而這時蔬菜的清爽恰恰好去掉牛肉的油膩感。
這種吃法很新鮮,其他人覺得有趣,也有樣學樣。
“九條,你進了劇組的話,是不是就不能跟我們回橫濱了?”短發女問。
她們已經認定這次離開,月影老師會繼續在橫濱舉辦月影劇團,她們對月影老師抱有很大的希望。
“導演暫定在九州的鹿兒島拍攝,不過我會安置好你們再進劇組。”
提起離開,總是讓人怅然。
北島真夜躊躇地問:“九條先生,你之前在日賣電台打工,還知道哪些劇組需要龍套嗎?”
“這突然提起,我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啊,我去問問,看看有沒有其他機會,不過你們也别抱太大希望。”
衆人一臉失望地耷拉了肩膀。
短發女夾了一塊海帶,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臨時拍攝組的兼職費用,跟在便利店的差不多。有時辛苦跑一天,可能隻有一千日元。又累又辛苦。如果找不到也沒關系,我們也可以試試其他工作。”
“我可以去中餐館打工!”以前做過兼職的北島真夜舉手。
麻花辮女有些遲疑地道:“這樣會不會落下課程?”
其實,著名舞台劇演員小野寺先生曾私下接觸九條醴。
——因他是月影劇團裡外在形象最為突出的,演技又是最好的。
如果沒了這個擁有頂級神顔的舞台支柱,月影劇團簡直不堪一擊。
九條醴也聽說過小野寺先生,這位中年演員在藝能界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活躍,經常在公衆面前發表一些出格言論以博取眼球。
他之所以能夠這麼猖狂,還是因為他是大都集團旗下的當紅演員,具有一定的話事權。
大都集團是日本數一數二的藝能集團,旗下擁有大都劇院,衆多影院,以及與日賣電台同台競技的大都電視台。
聽說大都集團的前任社長一直很想買下《紅天女》的版權,暗中對月影老師使了不少龌龊手段,就連月影老師的丈夫尾琦先生也是被大都集團給逼死的。
這次月影老師時隔三十年複出,大都集團自然不會放過。
大都集團與月影老師有不共戴天之仇,作為月影老師的養子,九條醴自然對小野寺先生的熱情不予理會。
或許因為在他這裡碰了璧,小野寺先生才會找劇團裡其他人做鬼,畢竟再怎麼堅韌的城牆,大多數時候是從内部被攻破的。
這就是為什麼月影劇團明明在比賽中的表現得那麼驚豔全場,最後還是輸給了大都藝能旗下的奧汀尼劇團。
“月影老師或許會有其他想法。”九條醴歎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歩,我們現在别想這些問題,先美美飽餐一頓,明日再戰!”
“好嘞!”
衆人打起精神鼓氣,風卷殘雲地清掉所有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