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警署這邊一時沒有進展。
鬼魂諸伏景光在審訊室外沒有看見安室透和柯南,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黑雲以摧枯拉朽之勢從遠處襲來,不一會兒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在玻璃上蜿蜒成幕簾。
九條醴這邊因為在室内,工作絲毫沒受影響。
那位耍大牌的藝人情緒上頭,一直不配合拍攝工作,九條醴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胛骨,上前跟攝像師說:“先拍我的單人鏡頭吧。”
攝像師看了一眼那邊鬧脾氣的大爺,十分感激地讓九條醴去另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攝像場地。
那個藝人見狀,意圖推開攔住他的工作人員,九條醴死死抓住他揮過來的手,深邃黑眸像黑潭,聲音低沉地斥道:“那智君,請不要這樣做,太失禮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那位藝人俨然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不顧體面地鬧騰,一些工作人員忍不住露出反感的表情。
‘他是什麼背景的啊,怎麼這麼橫?’
‘好像是某個集團的少爺,不知是真是假。’
九條醴聽到有人悄悄議論。
那位藝人的經紀人表情無奈地趕過來,他頭發、肩膀上都濕透了,看樣子是當聽到這邊的事急沖沖跑過來。
那個經紀人好說歹說,才将人安撫下來。
作精藝人安分下來,動作磨磨蹭蹭,不過之後拍攝進度還算順利,出來的成片效果不錯。
等工作結束的時候,九條醴看到走廊上圍着一圈人,正好鬼魂諸伏景光飄了回來,他有些詫異地看了那邊一眼,“是四井美惠小姐,嫌疑人春海的妹妹。”
九條醴個子高挑,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與四井美惠說話的人,正是剛剛作妖的那個藝人,兩人關系很親密的樣子。
那個名叫那智的藝人同樣看見鶴立雞群的九條醴,把臉撇過去,不屑地冷哼一聲。
四井美惠無奈地拍了他一下,讓他别這樣,原本行為乖張的藝人在她手底下服服帖帖,
四井美惠比她姐姐杏田繪裡更加明豔出挑,皮膚白皙無瑕,靈動的杏眼給她添幾分魅力,放在演藝圈也是一位引人注目的美人兒。
九條醴多看了幾眼,之後帶着助理與工作人員謙遜道别。
今日諸伏景光難得乖巧,沒有出去,九條醴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他的注意力落到了自己的手機信息上,是月影劇團的北島真夜發來的。
【今日與大都藝能的奧汀尼劇團成功彙合,大家都很高興,月影老師也很高興,沒像以前咳得那樣厲害了。
九條君,你什麼時候回來東京參加排練?
我們劇團的人都很想念你。】
車窗外因為大雨而模糊了絢麗夜景,九條醴沉思了片刻,白皙手指在屏幕上輕敲。
【十月下旬有空回去,真夜,你和源造先生要好好照顧月影老師。】
月影老師将他原本飾演的那個角色換成别人,九條醴沒有多大感觸,因為月影劇團要參演的《海倫凱特》的主角是盲聾啞人海倫以及她的家庭老師莎利文,這兩個都是女性角色,九條醴能夠發揮的空間不大。
不一會兒,北島真夜回複:【我們會哒。】
諸伏景光坐在九條醴身邊,黑色襯衫熨貼,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他的思緒随雨聲飄遠,想起自己很久沒有像這樣安靜地坐下來。
久到常常會令他想起讀警校與同伴的那段快樂時光。
九條醴偏頭發現諸伏景光在發呆,有些意外,便用手肘碰了碰他。
諸伏景光回神,問:“怎麼了?”
九條醴看了一眼前座的助理和司機,用手機打字,問:【你剛剛在想什麼?】
諸伏景光看見,努力清掃心頭的陰霾,露出一個成年人都有的笑容,“想起這種雨夜天,最适合吃熱騰騰的豬骨拉面了。”
九條醴眼神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地打字:【或許很快就會願望成真呢。】
這樣明顯帶有安慰性質的話,諸伏景光隻好尴尬地撓撓頭,“這種事情着急也沒有用。”
他現在的魂體變得比以前更凝實,卻一直沒有饑餓感,他也試過喝茶和吃糖果,食物落進他的肚子沒有一點反應。
于是諸伏景光就知道離變成真正的活人還有一段差距。
車子恰好駛到紅綠燈口,諸伏景光感覺車裡有些憋悶,他轉頭看向車窗外,以他那5.0的視力,眼尖地發現旁邊并排的那輛車上坐着安室透和小鬼頭。
他們表情焦灼,似乎在追趕什麼人。
諸伏景光來不及細想,直接以鬼魂之身穿過車子,鑽進安室透他們那輛車上。
原本在敲手指的九條醴:“……”
他收攏起長腿,眉頭微皺,五官變得淩厲起來。
信号燈由紅轉綠,行人在道路兩旁等候,并排那輛車猶如一道閃電一般疾馳而去,根本不給九條醴叫住諸伏景光的機會。
九條醴嘴巴微張,最後隻能不甘咽下想說的話。
另一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