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風腦子有些昏沉,酒桌上談生意雖然成功率大但也是真的累。他覺得胃稍微有些不舒服,讓司機把車速放緩些,靠在椅背上閉眼想休息一下,卻感受到車子突然停下。
“怎麼了?”
“陸總,車子前面站了一個人不讓我們走。”
陸沉風皺着眉睜開眼,一瞬間便想起了郁知景。
這樣的事情郁知景不是沒有做過,甚至還要求過讓陸沉風直接撞上去,他說他不想活了。
陸沉風怕郁知景又突然這樣,讓司機停下車,自己下車去打算看看郁知景又想做什麼,在車燈的光影裡陸沉風看了下才發現這個不是郁知景。
“你是……”
“你是陸沉風嗎?”
陸沉風愣了愣,說:“我是。”
“嘭——”
眼前的人突然朝着陸沉風猛地直直跪下,一雙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沒等陸沉風反應過來便是對面的聲音說着。
“你兒子是郁知景對吧?你去看看他好嗎?陸先生,我是郁知景的朋友,我求求你去看看他吧……畢竟再過一個月,陸先生恐怕也隻能看見他的骨灰了。”
“……郁知景怎麼了?”
“長期無節制的酗酒,陸先生覺得會怎樣?”
四天後,陸沉風跟着江明賀來到了一家療養院。
陸沉風是跟着人過來才知道這人叫江明賀的。
療養院是江明賀找的,醫藥費是江明賀出的,人是江明賀在照顧的,陸沉風想了想,問江明賀一共大概多少錢。
江明賀把陸沉風往療養院裡面帶,聽見這話突然笑了笑。
“你們還真不愧是父子,連選擇的方式都一樣。”
他沒有回答陸沉風問的多少錢,隻是把人帶到了一片小花園。
前面不遠處,郁知景正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着散步,病号服在他身上挂着顯得空空蕩蕩,神色恹恹地垂頭看着花園裡的花花草草,枯瘦的手掌交疊搭在大腿上,手背上數不清的針孔看得人心驚膽戰。
江明賀就在這裡停下,沒有再往前走。
“除了胃癌晚期,郁知景的精神幻覺也很嚴重。就算你出現在他面前,他或許也隻會覺得你是一個幻想。”
“陸先生也許會覺得這樣的話沒有什麼請你來的必要……但郁知景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幻想。一但他清醒,他就會痛苦。”
“我不想看見他那麼痛苦。郁知景隻有最後十幾天的生命了,陸先生,麻煩你讓他一直開開心心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