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請進。”
辦公室裡傳出一陣清越的聲音,我想了想池深那張總是笑着的臉——真是惡心的相得益彰。
我随意推開門走進去,瞥見池深還在伏案寫着什麼東西,連進來的人是誰都壓根沒有擡頭看。
我看池深不爽很久,所以哪怕是這樣的細節也讓我越發不爽。
我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雙手撐着桌面,身影壓迫下來打在他身上落成陰翳。
“池董事長。”我故意一字一頓重音念道。
池深這時候才終于頓住了筆,猛的擡頭看向我,眼底閃爍着某種讓人琢磨不透的奇異光彩。
我懶得多想,索性也沒有想,趕在池深要開口之前,以質問的語氣先發制人。
“池深,你又想搶我女朋友?你還沒有玩夠這破遊戲?”
随着我的話語,我注意到池深眼底那抹光漸漸消散了,與之相對的,是我能辨認出的疑惑情緒。
“小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池深先是搖頭,回複我之前的話,而後頓了頓,語氣帶了點莫名,“你交女朋友了?”
對于池深的答複,我回以滿含嘲諷意味的嗤笑一聲,慢悠悠走到池深的辦公桌後面。
池深似乎有些緊張,或許是想逃走。
我當然不會給他機會——下一瞬,我就将他連帶着他坐的那把椅子,一起鉗制在了我自己和辦公桌的中間。
二十二歲的我早就比池深高了,更何況他還坐着,我得以更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審視他。
“交什麼女朋友啊?”
我俯身湊在他耳邊輕飄飄的笑,分明是暧昧的距離,語調卻滿是惡意與嘲弄。
“有你這個‘好哥哥’在,我能交什麼女朋友?”
“池深,我真他媽謝謝你。”
“管那麼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打算嫁給我,天天在這防小三呢。”
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池深的脖頸上。
他很白,脖頸自然也如此,所以顯得他的咽喉也格外脆弱——就在我咫尺之間。隻要在現在這時候掐住他的脖子,摁碎他不堪一擊的咽喉。
我最讨厭的池深就能死了。
……
算了,我不想變成殺人犯。
我忙着壓抑自己暴虐的欲望,自然也沒空注意我說話時池深臉上的表情。
我說的話對池深而言或許算是一次羞辱——那是當然,我把他、一個男人、我的親哥,當成一個恨嫁的女人一樣。
他那天大概是被我氣到了,低頭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話。
——呵,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13.
我從來就沒指望池深給我正面回答,我隻是厭惡他惡心的行徑。更何況,如今這行徑還指染上了我真心想要共度餘生的女孩。
比起指控池深,我更希望能直截了當的報複他、讓他不敢再指染我喜歡的人。
可我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反而是成小滿與我的聯系越來越少,我不由有些恐慌于會失去她,于是忍不住安插了跟蹤她。
結果——
成小滿和池深單獨在一起。
他們一起吃飯,逛街,去DIY手工店。
我真是想不到堂堂池董事長居然還有這等閑情逸緻和空餘時間?
然而,他卻在我面前說什麼?
——“小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操他媽的池深。
一如既往的惡心。
14.
我拿着那些人幫我拍回來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每看一張,我的心就越冷一分。
我讨厭池深……不,我恨池深。
他是我哥,作為我的哥哥,他從小就從我手中奪去了最好的一份。就像一塊蛋糕,他永遠是第一口吃的人,分蛋糕的人永遠會先給他,還會劃上最多最漂亮的水果。
而我隻能吃他不要的。
我所應該擁有的誇獎,因池深的優秀而優先給了他,到我的時候隻剩下不痛不癢的“繼續努力”。
我所應該擁有的家族企業,因池深的年長而被優先繼承,到我的時候隻餘下所有人的一句“你吃分紅就好,你哥會管好公司的”。
甚至,連我應該擁有的戀愛,也被池深橫刀奪去……不,他甚至不要。
我人生的一切,在池深的襯托下,逐漸變成一場最滑稽的笑話。
15.
所以,我那時候決定——
我要送給池深一場足以刻骨銘心的報複。
16.
那年我二十三歲。
成小滿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倒是時刻圍着池深打轉。池深大部分時候都在忙公司的事,那段時間,正好和成家本家有合作,不過遲遲無法談攏。
而我主動請纓:“我去談。”
池深很驚訝,又有些猶豫。
我看出他是擔心我辦不成事,心底不免又嘲諷嗤笑,面上倒是一派鎮靜。
“總要讓我出去練練手,談不攏再說。”
池深最後還是點頭了。
我也終于長舒一口氣。
畢竟,這可是我報複計劃的第一環啊。
17.
“成少橫的資料都在這裡了,你看看。”
我面無表情接過私家偵探遞來的文件袋,拆開後一張一張仔細翻看。
這個私家偵探和我合作很久了,在我面前十分放松,自己去倒了杯水喝慢悠悠開口和我聊天。
“你找這些資料幹什麼?你剛開始喊我幫你查成少橫,還以為你是想要成家公司的資料搞商戰,結果是要成少橫的私生活資料?”
私家偵探越想越覺得不能理解。
“成少橫私生活有多亂,那不都是你們圈子裡出了名的?葷素不忌、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