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不用童工。”
“抱歉,打擾了。”
我歎口氣頓下腳步,換了個方向,不再去打擾那位店家。
我能做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實在太餓的話在林子裡摘野果子吃也能湊合,但眼看着現在已經是秋天,夜裡樹林隻會越來越冷,我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真怕哪天晚上一合上眼就被冷得再也醒不來。
其實我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做工——我身上的衣服随着我在樹林裡睡了一宿,現在根本不能看。
盡管我已經努力拍掉上面沾着的落葉樹枝,但皺巴巴的衣服确實很難給人留下良好的影響。
我拐進一個巷子裡,靠着簌簌掉灰的牆,擡頭看着湛藍的天空,耳邊是外面商業街熙熙攘攘的繁華聲。
格格不入的隻有我一個人罷了。
我閉上有些酸澀的眼,打算離開這稍作休息的巷子再出去碰碰運氣,巷子深處卻傳來幾聲悶哼又驟然失去動靜。
“……”
我覺得我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我又想了想,左右我也沒有事可做,什麼事對我而言都是閑事。
于是便循着聲音往那邊走去,走到轉角處停下腳步,微微探出頭看向那裡面的光景。
視野清晰的那一刻,我僵在原地。
幾個男人圍在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身旁,其中一個人摁着白襯衫的頭,另外一隻手緊緊攥着白襯衫手腕反剪在背後阻止着他的反抗,旁邊的人往白襯衫嘴裡塞着布料堵着他的叫喊,隻能發出小小的嗚咽聲。
被踩碎的眼鏡散落在一旁,那些圍着他的男人嘻嘻哈哈笑着,他的頸部被強迫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他帶着點點血迹的臉正對着我的方向,一雙眼無神且濕潤,失去焦距的眼裡帶着不知道是想給誰看的哀求。
——是格爾諾。
我僵在原地。
我不知道現在該思考為什麼格爾諾會落到這個田地,還是先反思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的場景有反應。
但我的行動顯然比思考更快。
還沒回過神時,我已經扛着鐵棍往那些人腦袋上砸,力道大的出乎我自己的想象。
我不知道他們是昏了過去還是死了過去,我隻是看他們都沒了動靜,就把鐵棍丢下打算離開。
“……”
我低頭——和上次一樣,這家夥又抓住了我的腳踝。
格爾諾一隻手抓着我不放,另外一隻手在地上四處摸索着,摸到那副跟他一樣已經被糟蹋得不成型的眼鏡挂着眼睛上,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辨認我,突然又笑眯眯了起來。
“哎呀,是小朋友。”
“……松手。”
我心頭無端湧上火氣,生硬地說着。
格爾諾好像沒意識到我語氣中的負面情緒,依舊溫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