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從一個屋子裡出來,手裡都握着半瓶劣質啤酒。
“今晚真倒黴,下午那警察……嗝……還有晚上,好不容易看上兩個妞,結果是那倆長得跟猶太人似的馬子……艹,想到家裡面那個真倒胃口。”
“你那個至少懂事…我…嗝…我家那個揍了幾次就哭哭啼啼說papa,mama,前天還帶着孩子回娘家…嗝…她最好别回來…”
夜晚偶有的陣風,顯然并不能讓這倆酒鬼清醒,風隻好卷走酒氣留下一些樹葉的痕迹,好使得這個夜晚沒那麼不堪。
他們最後喝完了酒将酒瓶扔進一個支巷,酒瓶在地上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最後漸變成“咔嗒咔嗒”的腳步聲。
[你很久以前曾思考過人是什麼。]
你從巷子裡面走出來,順着街道上拼接的夜光,跟上那醉醺醺的影子。
[人是什麼呢?書本上的種種總缺少一種妙不可言,以至于有一種混沌不清的感覺了,就像橫跨了條泥沙溝壑,缺乏濁清的流水。]
他們扯了一陣酒嗝後開始高聲唱歌,一開始是那不勒斯語,到後面則像是意大利北部的口音,他們瘋瘋癫癫的搖來晃去,就像腳部有疱疹的豬猡。
[直到有一天,像是聖光感召般,你意識到這個世界,生物,人身上的某種超自然的靈性。那是渾然天成的靈魂彰顯體,那使精神超然脫俗于世外,陷入了象牙白的雲影般。]
你摸進大衣内部,掏出了手帕,那裡面包裹着louis餐廳的刀叉,一個複古式餐廳,鋼琴演奏是肖邦的《降E大調夜曲Op.9 No.2》,那玫瑰金的刀叉上有美麗的羅勒葉紋。
[靈性就像螢火蟲的光點般時隐時現,穿梭在人群中,他們時常會顫抖着升起幕布來掩藏住美麗的靈性,你開始觀察那些擦肩而過的人。]
你跟他們的距離慢慢趨近,你聽到他們嘎吱機具般爛朽的聲音,“兄弟,我可忍不住了,我要去小便,你先走吧。”說完這句話,其中一人就走向旁邊的牆角,另外一人接着搖搖晃晃向前走。
[對于靈性的觀察是非常曼妙的體驗,就像是盧浮宮與潦倒畫家街頭畫展,都是值得欣賞甚至歌頌的藝術,那種自身也意識不到周身有多美的浮光跳躍。]
你用拇指摩擦過皮革手套,從懷裡掏出一根鑲着小剛刺的尼龍繩,你走向打着哼哼排洩的人身後,猛的勒住他的脖子,用叉子刺入他的左眼,像絞肉機般攪弄着,肉塊兒發出咔吱咔吱的機器聲,也許因勞累許久而尖銳鳴叫。
[但就像世間常認為的黑與白,陰與陽般,這世間有你這般歌頌靈性的吟遊詩人,也有踐踏靈性的污泥濁水。]
你将那堆肉塊松開,那一下子垮洩在地上,你掏出兩張絲巾用刀尖描了一個“9”,将其中一張輕飄飄的擲在肉塊身上。你轉身走出巷子,跟上那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影子。
[有時候人常常不敢深入思考某些東西,以至于很多時候得過且過,在黑暗的懸崖邊而不敢深思,以至于沒有走近就将那打上“海市蜃樓”的标簽。]
你将腳步放的又沉又穩,悄無聲息的站在那影子的一側,那影子腦子實在爛的厲害,它往另一邊回頭望去,你用尼龍繩套住它的脖子,一腳狠踹它的膝蓋,用尼龍繩勒住它往旁邊的巷子拖去。
[你一開始也猶豫過,但真實面對那作踐人靈性上的東西時,似乎無法冷靜,在某個落日,一片昏沉之中,你好像聽到有個聲音在說“作為花園的園藝師修剪雜草是稱職的行為,甚至是對美麗的維護。”]
你拖着它将它的頭甩在巷子中廢棄的床墊上,掀開大衣從裡側掏出一把手槍,用皮靴将它的下半張臉踩在墊子上,微微俯身用手槍抵住它的太陽穴,此時,那肉塊有兩個水球閃爍劇烈的光。
[你開始偶爾修剪雜草清理腐肉了。有時…社會把你這種人定義為瘋子或是精神病,又或有人理解你的行為,隻覺得你的手法和思路難以理解或發洩暴力,有的人可能會諷刺你為動物……]
你想了想,移開槍将絲巾扔到他的臉上後,再次将槍抵着“9”的圓處。
[其實有時不能通過某種行為定義人的複雜性。你在面對那被發現了靈性之美的人時,你是擁有靈魂之筆的畫家。]
“砰——!”
[而在面對“動物”時,你才會變成“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