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餐桌邊,布加拉提和福葛也先後坐在你兩側,此刻有三人圍視着你,最後由你打破了維持着的緘默拉扯。
“既然你們清楚我處刑的規則,我就不過多贅述了。殺了那兩人後,我本來不想看信但我注意到“heroin”,這讓我得重新給他們定罪,其他的,無非是你們清楚的,利益紛争引發的勢力吞并。
就像教父1裡那樣,談不攏就開槍傷了維托和殺死他的大兒子。具體的我給你們說清楚,以你們現在的地位,估計也幹涉不了多少……”
“而……米斯達我要說抱歉,你的朋友,當時我為了保命不得不……”
米斯達急忙搖搖頭,手部揮動起來。
“那不算是我的朋友,他人品很差除了剛認識時我後面就沒同他來往,隻是那天晚上倒黴碰到他,讓我送他一程。”
布加拉提頓了一下等米斯達說完還想要追問你,便被包間的座機打斷,他向你示意後便到旁邊接起電話,一段沉默後嗯了聲便挂斷電話站到你面前。
“……我清楚了。小姐,我兌現我的承諾。其實你不用那麼謹慎,米斯達坐在這裡正是說明你本身沒有暴露,而我在警察廳的眼線剛剛也告知,警局沒有租車局報警的消息。我會借給你一輛車還有安全的線路。”
“那……就結束了?”
你環視着幾人接過布加拉提遞來的車鑰匙,正打算起身道别離開,卻被福葛突然打斷,他表情猶疑,試探性地向你詢問。
“請等一下,我有些好奇如果你不是出于《神曲》的指引,那殺人的動機是怎樣産生的……據我目前對你的觀察,你并非有極端的犯罪精神執着。”
“說實在的,從認識這個世界之初,或許不能将所謂的人倫常理稱之為規則自然,也似乎未感同身受過。
人一旦牽扯于世俗中便容易被淹沒初始的光芒……但有一天發現了人縫隙中的靈性後,腳下湍急河流驟然如漫步于天際,四周的星光時隐時現……
簡單來說,維護人各種自然,純粹可頌的,蘊含美意等靈性是興趣,那些被叫“受害者”的,是審判後踐踏摧殘自我及他人靈性的肉塊。”
“……那你完全可以通過審判官,律師等職業來對這些現象懲治,特立獨行當殺人犯風險性太高了不是嗎?”
“這世間應該做什麼,怎樣的尺度怎樣的準則,維護自我的一切,受到迫害就要反抗這就是最原始的法則。人類擁有智慧,這是其本質的天賦,本應産生不同的效應,聚集在一起時卻總帶有趨同性,也總會磨滅掉特殊歸屬于質樸的自然。什麼是自然?
弱肉強食被擡上明面來,它當然是一直存在,但所謂合格的社會制度,至少不能顯現出成為主旨之一。因它成為主旨時,社會就不再是社會了,而是“自然”。那不勒斯現在就是“自然”。”
“我想回避這種不确定的自然,所以選擇了特立獨行。殺人犯?當然是為了痛快,淪陷于跟肉塊們多費口舌或者讓世俗常理理解歌頌,都不如一發子彈解釋的利落。你們選擇當黑邦……不也是為了另辟蹊徑堅守自身的正道嗎?這麼說,大概理解下就可以了。”
三人隻餘一種沉默的姿态注視着你,似多棱鏡般折射出煙火般絢爛的色澤,這并非引發了壓抑中的羅馬花炮,而更傾向于,虛無中紡棰抖落的金色塵埃。
“那就這樣吧……未來,有緣自會相見。”
…
…
……
你此時在公路上疾馳,側邊傍山,有綠林錯落環繞,因此耳邊數不勝數的窸窣隐秘地掩藏在,如滾刀擦着車身呼嘯的鼓鼓風聲中。
發動機嗡嗡的震顫,除了速度還一直迸發緊密的窒息感,為什麼,因為,在上了高速後,那一直緊緊跟在車後的轎車。
你從後視鏡裡注視着它,心髒在身體中發出嘹亮咚咚地回響,幾乎快于實感脫節,整人也似筋疲力竭地栓架在桅杆上懸挂。
……你看到有一隻手從後車窗搭了出來,是蛛絲圈起的綢制西裝袖口,還有,骨節分明修長的手。
普羅修特?他也是……?
沒來得及你思索清楚,前面的轉彎使你隻好将注意力集中在控車上,在彎道的末尾你移開刹車腳的那一瞬間,你下半張臉被帕巾緊緊捂住,迷藥轉瞬間起了效果,手中的方向盤被奪走。
你感到車速逐漸變慢,呼嘯聲也愈來愈沉寂,翻湧出樹葉的窸窣,最後那輛後車一個漂移将車掉頭後正正對準你停下。
你竭盡全力的迷蒙中,除了目光渙散在下車走來的普羅修特外,還感受到額頭旁一觸即離唇部的柔潤後,落在耳邊熟悉又短促的一聲……
“……Bel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