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看着兩人交握的手,保溫桶裡的粥漸漸沒了熱氣。
她想起昨晚翻出的舊相冊,裡面夾着程昭野十歲時寫給她的紙條:“等我長大了,要娶青梅當新娘。”
那時他們在櫻花樹下分吃一個冰淇淋,他把最甜的部分都留給了她。
藝術節排練室裡,程昭野看着孫晞若認真調試麥克風的側臉,突然開口:“你還記得《雨巷》嗎?”
孫晞若的手頓了頓,這首詩是他上輩子在作文裡寫過無數次的意象。“我記得,”她轉身時眼睛亮晶晶的,“戴望舒筆下撐着油紙傘的姑娘。”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打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程昭野想起上輩子在辦公室外等她的無數個夜晚,雨也是這樣不停地下。“實我……”
他話沒說完,排練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青梅抱着小提琴站在門口,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闆上洇出深色痕迹。
“昭野哥哥,能陪我練習合奏嗎?"青梅舉起琴盒,笑容卻有些勉強,“就當是最後一次。”晞若默默收拾着樂譜:“你們練吧,我去圖書館。”
程昭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突然抓住青梅的手腕:“對不起,我……”
“不用說了。”青梅打斷他,指尖撫過小提琴琴弦,“其實我早就知道,在你接過她傘的那天就知道了。”她将CD機塞進他手裡,轉身沖進雨幕,“裡面有首歌,你從來沒聽過”
程昭野回到家打開CD機,熟悉的童聲合唱裡突然混入一段陌生旋律。
青梅的聲音輕輕唱着如果注定隻能是過客,我願做你青春裡最亮的煙火。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望着孫晞若留在茶幾上的姜茶,突然明白有些遺憾注定要在輪回裡重生,而有些愛,早在初見時就刻進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