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野垂眸盯着孫晞若頸間滲血的抓痕，喉結劇烈滾動兩下，指腹撫過她被扯亂的發絲時，動作輕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琉璃。

此時的孫晞若還處在昏迷狀态。

然而下一秒，他驟然攥住王總手腕反擰，骨節錯位的脆響混着暴雨砸在鐵皮水箱上，震得江婉婷渾身一顫。

“九秒。”他扯下西裝外套裹住孫晞若顫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孫晞若交給江婉婷扶着，始終背對着她——生怕眼底翻湧的猩紅會吓着萬一醒來的她。

暴雨順着下颌線墜落，在他刻意繃緊的脖頸處彙成細流，而扣住王總後頸的手掌青筋暴起，像是要将滿腔怒意都碾進對方骨頭裡。

當王總支支吾吾吐出“程氏内鬼”幾個字時，程昭野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

他猛地踹開腳邊的金屬箱，箱體撞在護欄上迸出火星，驚得黑衣保镖齊刷刷舉槍。

可他恍若未覺，單膝跪地與蜷縮的孫晞若平視，拇指擦過她嘴角淤青時，聲音突然軟得發澀：“閉眼。”

在孫晞若順從阖眸的刹那，程昭野反手掐住王總的咽喉抵在水箱上，暴雨沖刷着他揚起的西裝下擺，暗紅刺青在閃電中若隐若現。

“敢動我的人，你該慶幸國際刑警來得比我早。”

他俯身時，鏡片後的目光冷得能凍結暴雨，“否則現在你喉嚨裡插着的，會是你引以為傲的鋼筆。”

雷聲碾過天際，江婉婷還攥着濕透的演唱會門票，突然想起信裡那句“如果早一點認識你”。

此刻她終于看清，銀河對岸的不是觸手可及的溫柔，而是翻雲覆雨的滔天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