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景自進入福利院起,就頗受劉奶奶的照顧。她知道施霜景身體特殊,很早就告訴施霜景,他需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像院裡其他的男孩子一樣,想脫衣服就脫衣服,夏天隻穿小褲衩亂跑。福利院是澡堂子,劉奶奶帶女孩們洗澡,以前的門衛以及現在的高大爺帶男孩洗澡,小孩子長大了,那就由年長的孩子帶年幼的孩子洗。施霜景剛來院裡時,劉奶奶總是讓施霜景一個人先進澡堂,他洗完再輪到其他人,後來施霜景長大了,學會讓着弟弟妹妹,就自願留到最後。施霜景身體的異處是劉奶奶告訴施霜景的,這具身體怎麼照顧也是劉奶奶教施霜景的。施霜景不喜歡這種不陰不陽的不便感,青春期受到的他人影響也使他偶爾覺得這身體惡心,可他不怨恨這身體,畢竟這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在走什麼神?”羅愛曜提醒道。
羅愛曜掐疼了施霜景,施霜景不自在地在床上後退,他被揉又被捏,施霜景不喜歡,小腹繃得很緊張,很快羅愛曜的手就來到他腹部,“還是睡着時比較軟。”羅愛曜說。
“什麼?”
“你睡覺的時候,肚子很軟很熱。”
聽聞這話,施霜景的肚子熱不熱不知道,耳朵是熱了。原來昨天晚上睡覺,他被羅愛曜摸遍了。羅愛曜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大概二十七八歲,這讓施霜景覺得自己是在和同齡人做,不是網上看見的所謂中年金主。年輕金主有臉有身材,身帶一股說不出的檀香味,要靠得極近才能聞出來。羅愛曜摸遍施霜景全身,最後還是回到施霜景的胸部流連。
羅愛曜滑下去,換一處。久了,羅愛曜輕歎一聲,說:“再吃下去,我也成幼童了,不合适。”
施霜景無語,這哪哪都不合适,你裝模作樣感歎什麼呢。
“佛子,你真的是佛門中人嗎?”施霜景發出靈魂質問。
“我的法身在這世間觀覽了五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羅愛曜有些得意道。
施霜景總想和羅愛曜對着幹,壓根不經大腦的,羅愛曜感受到這抵抗的力,決定再用親吻沖昏施霜景的頭腦。施霜景能被親出感覺,就能被親脫力。
身體更有反應,意識更加模糊,好像知道什麼是飄飄欲仙的感覺了,而且羅愛曜親他的時候,兩人身體貼得緊,施霜景會覺得好受一些。
此時施霜景不合時宜地想起前兩天他去福利院,不記得是那兩位大學生志願者中的哪一位說的:“我們看過一些文章,說福利院的孩子喜歡皮膚接觸,喜歡别人的擁抱和親親,因為他們在早年缺乏這樣親密的養育體驗,皮膚接觸會給他們帶來更強的幸福感。”
施霜景忍不住撫了撫羅愛曜的手臂,此時羅愛曜一手撐在旁邊,另一手為施霜景服務,施霜景再次确認着羅愛曜是活人,有着鮮活的生命,手臂撐起時顯出肌肉,施霜景躺着,從下往上看羅愛曜,會注意到他很分明的下颌線與肩頸肌肉線條。羅愛曜接收到施霜景的目光,兩人對視幾秒,羅愛曜好像猜中了施霜景的想法,他俯身親了親施霜景的額頭,“想要靠得再緊一點?”他問,但并不需要回答,因為話音剛落,兩人相貼的地方變多了,胸膛,臉側,其他的地方。
一夜不止是纏綿。
施霜景窘迫、尴尬,但到最後竟然自如起來。羅愛曜看似遊刃有餘,可他的進退都讓人難以捉摸,好像時不時要考慮對方感受似的,可這份貼心又不足,對這種貼心的動機感到很陌生。他們隻知道自己好像喜歡人體的熱度。身體接觸讓施霜景安心,繼而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上次如在夢中的、昏睡中的成年人打鬧。
施霜景不愛說話,羅愛曜則長了一張不愛說話的臉,可他們在床間絮語不斷,限定時間内的熟稔,甚至是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