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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鬼子母神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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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往回撥,撥到上周三那個雨天。彼時羅愛曜甚至還沒有入住施霜景家。施霜景正在福利院陪孩子們玩鬧的中午,機車呼嘯駛過積水地的聲音如撕裂布帛。

羅愛曜去往小诃利帝的鬼母廟,那個山洞。他将機車停靠在路邊,可以見到一條鋪了磚石的小路,當年人們用腳夯實了泥土,現在人們仍會上山,于是簡單地鋪就這些階梯。這是一條“之”字型的上山路,不論雨水還是泥土,都不近羅愛曜的身。他一步一階,抵達山洞。

一山的植物,有草、藤、蕨,爬滿山石岩壁,可這裡常有人走動,遭人鏟平修整過的洞口像是警告了這自然,要求一切植物不允許過界,所以山洞口反倒荒蕪着。洞外的斑駁紅漆寫着:“仙靈”;洞内牆上,左邊紅漆寫着:“什麼鬼母,盡放狗屁”,右邊則是信仰的痕迹,石壁上橫拉了許多道麻繩,麻繩上又系紅布條,風一吹就簌簌的,褪色的紅布條會呈一種泛白的灰粉色,新系上的則是火紅如石榴花,在短短的紅布條之間,系了五顔六色的幡帶。一左一右,一邊是不信,一邊是笃信,兩個觀點就這樣矛盾地共存着。

山洞高約四米,洞口寬約三米,不算窄。山洞有些深度,羅愛曜往内走去,亮度驟減。複行二十步,見到一件神桌,突兀地橫攔在山洞中間。可見山洞後還有深度,可以再走進去,這裡放神桌,神桌上有一尊高約五十厘米的彩瓷女神像,身上一塵不染,顯然經常有人來擦拭塵土。女神像前有三個并排的供盤和燭台、香爐,供盤是空的,看來人們供完之後,并不會把這些瓜果飯食留在女神眼前慢慢腐爛,供完就帶走回去吃了。彩瓷的女神慈眉善目,紗衣如霞飛,左手抱一嬰孩,右手執石榴。不知這瓷像是誰買的、什麼時候買的,但應該是二十一世紀之後。這一形象很新,工藝也新。

往這裡供一尊新像的人也是好意,羅愛曜繞過這神桌,再往後去。終于,在光無法照入的山洞深處,羅愛曜找到了那些異類藏身之處。

山洞底部的洞壁前有一尊石頭神像,工藝之精巧,可以料想當年的工匠花費了多少時間将山洞底部這一塊突兀伫立的石塊鑿成相應的神祗,又要保持這神像的底座與山體緊緊相連,要吸收天地精華。從這側到神像側,中間有一道寬約一米五的深溝,不知道是這神像造就前還是造就後才裂出的,但現在這深溝上并沒有搭建行道,就連一塊木闆都沒有,雖然人隻要跳躍一下就能到達,但誰也不知道這道溝有多深,所以料想沒有人敢跨過深溝去到神像那段。神像的頭已經不知所蹤。

羅愛曜對發生的種種有直照命門的預感,而這些預感往往又會成為先驗的存在。

他往地上的深溝看去,知道昨晚有一些東西從溝裡爬出來了。天亮之際,他們又爬行回來,想到這近乎于蟲行的姿态竟然覺得有些好笑。羅愛曜做出某種決定隻需要眨眼的功夫。他可以隻憑意志就現出可以觸摸實物的替代的肢體,有時那是很虛無的、隻是概念的身體,有時這身體可以讓人感覺到是□□或者是冰冷堅硬的死物。

他伸手進深溝,就像摸進一個黑箱。深溝底部有窸窸窣窣的動靜,更讓羅愛曜确定,盡管深溝裡的東西是超乎人類理智認知的生物,但他們依舊是生物。這隻手很快就摸到了這些東躲西藏的東西,摸到他們幾十年未清洗過的腦袋,摸到他們畸形的頭顱,摸到他們如蜘蛛的軀體,摸到腥臭的水液和地底的寒,摸到不會腐爛的織物。在層層疊疊的異形身體之下,鬼子母神的頭顱深埋其中,而頭顱正壓在一具少女體型的舊屍上。

羅愛曜從深達十餘米的深溝裡打撈起鬼子母神的頭顱。靈魂與□□的二分其實隻是人類的想象,混沌的例外才是這世界的真相。就像這處的鬼子母神像其實毫無作用,最初隻是一座空廟,至少是兩百年前就已經修成了。這具女屍,故事要等她自己開口來講,但羅愛曜知曉,這鬼子母神廟的靈驗是從她存在才開始的,所以究竟是鬼子母神诃利帝在顯靈,還是她在顯靈?當她真正顯靈時,這鬼子母神像才真正擁有神性,所以這神像不再代表的是原始的诃利帝,而是有她存在的小诃利帝。

為了要修成這壇場,至少要有四方護法神。羅愛曜想讓小诃利帝的存在更加确鑿,而不論何處、何地的神佛,其确立方法都有最為必要的東西——儀式、典故和效用。這都是羅愛曜所擅長的。他這算是有野心嗎?羅愛曜不知道,隻覺得這一切很天經地義,甚至這可能就是要他來到此地的因緣。

因此,這些?型異人周三出動,相關的人卻是在周四才死。中間的猶豫時間是羅愛曜說服小诃利帝。因羅愛曜并不需要這些?型異人在之後再替他做些什麼了,周五想要順手超度他們,小诃利帝卻附身于劉茜,展現出非同一般的攻擊性,以及情感。施霜景這人的存在其實有點礙事,但羅愛曜原本可以不演的。

然而羅愛曜還是演了。

裝不知道,裝猜測,裝自己好像和施霜景是同一邊的——同一邊?哪邊?羅愛曜這人性格頑劣得很,已經在這裡惹出是非了,那讨要吉祥話的一家是突生意外,可羅愛曜都還急不可待地想去殺人。

饒是這麼個一肚子惡意又擅布局的家夥,遇上施霜景的事就老出現意外。施霜景承諾自己再也不跟陌生人說話,其實羅愛曜壓根無所謂。這就像是靜海泛起了第一波浪,死局活了,羅愛曜正開心着呢,隻是羅愛曜很會裝。

施霜景好像漸漸找到了上學的節奏。這才幾天啊,他就已經能在抄筆記的間隙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出來背東西了,他聽不懂,佛子要他抄筆記,他就該抄的時候抄,剩下的時間用來記别的内容。作業也都要自己做,除非完全不會做。語文現在複習到詩歌鑒賞題目,語文老師教道,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欲揚先抑,好多好多四字詞語,施霜景也全部記下來。老師說,你把常用的手法背下來,到時候能想起什麼就寫什麼。施霜景發現自己好像也能懂老師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懂。佛子曾說施霜景的語文還不錯的。

其他學生多少有些死氣沉沉,受各方面影響——天氣、學習進度、家裡情況等等。今天早上的課一眨眼就過去了,施霜景越學越不覺得犯困。他常年有下苦功的習慣,隻不過以前是下苦功來打工。他打工的時候即便是在網吧看機子也不會犯困。施霜景好像是精力比較旺盛的類型,而且他發現,精力是可以遷移的。至少對他來說,等式成立。

中午時分,街上擺了衆多流水席。施霜景快跑回家,羅愛曜不在家,隻有玉米鑽在被窩裡睡覺,施霜景看見床上被子裡有一個小小的鼓包。施霜景掀開被子一角,露出玉米睡得熱乎乎的小貓頭,施霜景忍不住親了一口,玉米懶洋洋地半睜眼睛,它光靠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施霜景,更遑論它還能嗅聞。玉米用額頭蹭蹭施霜景的手指,下巴一埋,繼續睡了。施霜景放下被子,任玉米睡它的漫長午覺。

正當施霜景在加熱祭品呢,忽然有人敲門。施霜景光聽敲門聲就知道完蛋了,羅愛曜有鑰匙,就算沒有鑰匙,他伸手也能從裡面把門打開,這就說明門外的任不是羅愛曜。施霜景按停微波爐,假裝家裡沒人。

外面的人敲了大概五回,每次都持續幾秒,第六回遲遲不來,施霜景不敢有什麼好奇心,坐在餐桌前吃他的午飯。這些祭品菜色……吃到現在,施霜景終于對其混搭的奇怪調性感到有點疲憊,确實……确實不如他自己做的。不是說不好吃,隻是吃不慣。

二十分鐘之後,大門響起鑰匙聲。施霜景以為是羅愛曜,外面的人進來之後,施霜景才發現……這不是房東嗎?

“哎喲,施霜景,你這不是在家嗎?!”房東徐阿姨撫着胸口,她被默不作聲坐在餐廳的施霜景小吓了一跳,她一擡眼就看到頂上的佛龛,又驚叫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在我家搞什麼?”

要是房東提前一周來表示出她的驚訝就好了,施霜景搔搔眉毛,很尴尬,他知道這是羅愛曜私自裝的東西,而且其他人類也能看見。

“譚警官,施霜景人就在這裡,你直接和他談吧。”

房東身後跟着一個警察,一進來就向施霜景出示了證件,他叫譚鴻信,大概三十多歲,長得很精神。“徐女士,謝謝啊,小施不是嫌疑人之類的,我就是找他問問情況。”譚鴻信笑眯眯地替施霜景向房東解釋,是個很妥帖的人。

“哦哦,那就好。你們聊。”房東如是說着,還是投來一個略顯懷疑的眼神,她關上門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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