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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舊日幸存者篇(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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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什麼在死人中找活人呢?他不在這裡了,他已複活了。

——路加福音24:5/《玫瑰經》榮福一端

莊曉仰躺在冰冷石地上,在寒冷的刺激下,他咳嗽得更厲害,劇烈起伏的燒傷皮膚下,跳動的心髒若隐若現,肺部翕張,胸腔開合,血不是最令人不安的材料,這些堅硬突兀到嶙峋地步的框架般的骨骼才是。人死了就隻剩下骨頭,眼前正是活人化骨的殘忍。

地穴中陰毒卻悲怆的氛圍感染了蔣念琅,她明明記得媽媽讓她老實待着,不許出來,這時媽媽卻在拜托她。那她就勉為其難出來看看好了。

也正是在養育蔣念琅的過程中,更有人類自覺的蔣良霖不得不承認,蔣念琅身上有某種更為原始、野性的東西,以至于蔣念琅如此年輕就如此大膽,好像人類的世界對她來說隻是一本合上的童話書,她翻開來,跳到哪頁就掐出童聲演哪頁,演膩了就換故事、換書。清麗幻美的事物她喜歡,血腥野蠻的事物她也喜歡。更确切地說,可能就是“不怕”二字。有時甚至分不清是因為她不是人類所以不怕,還是小孩原本就對這個世界不怕。所以即便是一家三口的結構,父母看起來總是站得更高,可力所不能及的事太多了,往往就對蔣念琅用“請”字,請她幫忙。鬼子母神時請她去岩縫底部打撈屍體,如今又要讓她直面正在死亡的莊曉。

可蔣念琅确實不怕。她探出龍頭,小龍形态的她更有羽蛇的質感。人們總是誇耀龍鱗、龍骨、龍牙的,可他們不知道像這樣一條真龍,小時候剛出生還有龍羽,長在龍角根、身側、腹下以及尾部,如今也未脫去。蔣念琅先升空觀察了一陣,然後降落到莊曉傷患最重處,其實是他整個腹腔的位置。蔣念琅的治療流光溢彩,其科學原理至今不明,但确實有效。

細龍掠過,傷口慢慢長好,但蔣念琅的治療其實是瞬發,這就說明有股毀滅□□的力量正在暗自抗衡。蔣念琅有時用龍爪刨莊曉的傷口,有時低頭嗅聞。

這處在治療,石卵處發出更響亮的氣泡咕嘟聲。那枯綠色的“地脈聖母”不知是死是活,也可能是在生氣,恨莊曉把他那怨毒的孩子丢給它。從莊曉身上剝離出的肉塊蠕動、呼吸。再到後來,肉塊破潰,時不時榨出腥臭的汁液,但肉塊體積并未縮小,反倒是遠觀就能感到這肉塊更密實、更強壯了。

莊曉意識模糊間試圖推開在他身上遊走的龍,蔣良霖擔心他是想抓住蔣念琅,就壓住了他的雙臂,不讓他動。

僵持着,僵持着,忽然間那肉塊裂為五瓣,已死的地脈聖母忽然引頸尖叫,這一動靜簡直像末日來了,是活生生往蔣良霖、郎放甚至莊曉的腦袋裡灌五百斤岩漿再灌五百斤水銀,又燙又毒,那種蒸汽帶走一切生命的恐怖。地穴空間未動,可衆人都感覺地穴仿佛要塌陷了。大腦因劇烈的恐懼和被喚起的幻覺而麻痹,蔣良霖和郎放一時間都能看到自己最痛苦的回憶了。

莊曉淚流滿面,癫痫般抽搐,蔣念琅是在場唯一沒有受影響的生物,她果決地甩尾,彌散的龍氣興許能隔絕一些影響。可她很快感受到了某種獵食者的視線,這讓她非常不舒服。但獵食者與獵食者之間也有差别。在滑冰場時,她能感覺到獵食者就連轉眼珠的潤滑都是億萬年的地下水。在這裡,獵食者的眼珠潤滑是母親的羊水。她很年輕。它也是。

地脈聖母半倚半撐着石壁,它大約就是在這段曆史的定格時間中為祂所吞食。它原本寄居在聖母像中與衆教徒相聚甚歡,它是那類好心的“原住民”,隻帶來混亂,但傷害性不強。那些本土的靈與神依附着曆史的人物,得到第二次正典記載的神之生命。它錯過了,但也能等到遠渡重洋的宣教活動。聖母,聖母,它喜歡的。教徒們為它貼藍衣、戴金冠,巨大的石卵經文正是教徒們執起刻刀、洋洋灑灑的信仰,這些信仰使它更加強大。直到祂來的那一刻,那時已有了達爾文的理論,什麼進化,物競天擇。莊曉的出現,其實更是消耗它,誰說這不是同樣的吞食呢?因為莊曉的孩子也是祂的孩子。地脈聖母仿佛被同一種狠毒的存在殺死了兩次,格外憤怒,它自己所造出的漫長等死的時空裡,竟然還要被祂闖進來。

忽然一陣清風拂面,地脈聖母的尖嘯戛然而止。蔣念琅的巨大龍身緩緩地盤踞在石卵底側,她趁父母都還受到精神攻擊的時候,泛濫了自己的好奇心,卻無意間給了地脈聖母一個解脫。龍息噴灑在枯綠色人形身上,已死的地脈聖母忽然褪為異香的清水,從石卵中沖出。

水流不止,但清泉洗涮了正陷入谵妄的人們。蔣良霖率先清醒過來,心裡暗道不好。他二十五六歲時因蔣家的事故與郎放走過太多這樣的地宮,稱不上半個盜墓賊,但也算是半個探險達人了。他知道在地下的時候,水比土還恐怖。

沒辦法,蔣良霖檢查莊曉的傷,胸前似乎好了多半。為了效率,蔣良霖隻能背着莊曉。郎放顫巍着喚回蔣念琅,這龍女可大可小的,老實盤在郎放的腹肌上,一陣冰涼。這時,郎放看見石卵上影影綽綽站立一個人形,不知為何看到他就起雞皮疙瘩,郎放隻好虛起雙眼,沖上去,摸到那冰涼的身體,郎放急忙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男孩身上,欲要背他,可男孩死活不肯,隻好拽着他走。

四人往外逃,幸好佛子的密陣似乎有所感應,他們往外逃出一寸,密陣便利落地封門,總算是為他們創造出條件,順利離開地下。

他們回到聖母院時,險些被二次垮塌的聖母院壓死。好險是蔣良霖的龍身撐了一下。四人解除密陣,回到現實的聖母領報修院,真是差一點就撞見工作人員了。

龍女悄悄地鑽到了蔣良霖的衣服裡,不願意與郎放新牽的男孩共處。他們從來時的後山潛出,郎放幾步一低頭,他拽着男孩的手,男孩的手卻很無力地垂着,郎放又問一次要不要背他,這時男孩才點頭。

元旦時分,所有人都還陷在節日的慵懶中

。蔣良霖和郎放頗有種越努力越不幸的感覺,莫名其妙救了人,也不知道該不該就讓他們死在地脈聖母地穴裡,這樣說不定更好。隻不過男孩看起來年紀和蔣念琅一般大,也就是六歲左右。一想到莊曉其實和他們也差不多年齡卻遭遇了這些,兩人還是難免動恻隐之心,反正佛子也有意願讓他們幫一把的樣子。

把莊曉和男孩放進車裡,蔣良霖沒有一股腦就将車開回D市,反而是開進最近的小城,找了家旅館,把兩人扶進去。郎放打車去商場給兩人買換洗衣物,蔣良霖和蔣念琅兩條龍在酒店裡鎮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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