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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舊日幸存者篇(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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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霜景接下來的行為都是機械反應。

大腦沒辦法處理直面羅愛曜密宗造像的感官信息,此刻的施霜景最适合當某些外來意志的傀儡。可是莫名地,施霜景似乎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掀開密宗造像的陀羅尼被,是為了讓羅愛曜直接對上猖狂的異神。施霜景無意加入這場戰鬥,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類,拿什麼來幹涉兩個怪物的戰場?

陀羅尼被内略有起伏,施霜景一腳踩上經被邊緣。

“别掀開。”施霜景的聲音被扭曲、拖長,寶殿内的時間與空間性質都發生變化,施霜景所說的三個字有着蛇腹貼地而行的嚓嚓聲質感,尾音破碎,湮沒在不知來處的風中。

如果有人擡頭且沒有被羅愛曜的密宗造像吸引目光,他們會注意到施霜景雙目流血,幾行血淚染花他的臉,施霜景似乎能感覺到眼睛不舒服,不規律地眨動雙眼。

施霜景跪地,隔着陀羅尼被确認莊理安還在被子下,他很快就摸到人,然後施霜景以身半蓋住莊理安、與此同時,他從兜裡掏出了第二條藍色綢布,手腳笨拙地系在眼睛上,學着其他人的動作,埋頭不看,且不再做其他動作。

或許施霜景體内疼痛的神經機制已經失靈了,也或許這又是另一場幻覺,總之施霜景大抵是受義務和責任的驅使才完成了這一切。

在紀複森設計好一連串動作之前,施霜景就已經滿腦子想着美杜莎的比喻。他很會簡化流程,思路簡單,先做這個、再做那個,為什麼需要有這麼多顧慮?郎放的話在一定程度上鼓勵了他。

沒有人能看見密宗造像具體的長相。留在施霜景腦海中的這些視覺信息将永遠無法得到妥當的加工,并轉化為認知、意識,令他“了解”這一造像的真實面貌。

羅愛曜将其抹除了。羅愛曜不想讓這些如爆炸般的、可怖的視覺信息成為施霜景一生的噩夢。

施霜景不需要知道這密宗造像有多少隻手、持有多少種不同法器、捏多少種印。施霜景不需要記住造像的顔色是黑還是銅還是金還是寒鐵。施霜景不需要透過造像的表情、神色來猜佛子的威能、寬恕、懲戒和無動于衷。

隻要記得羅愛曜原本的樣貌就好。記得他身為人類時的樣子。記得那種鮮活的、生命的質感。羅愛曜隻想讓施霜景記住這些。

黑夜提前降臨紫坪鋪水庫,如漆黑的碗缽倒扣。倒懸的昆侖三角簌簌地抖落下冰粒,抑或是鹽粒、細砂和火藥灰。水面平靜,如果有人試圖踩上水庫的水面,會發現這已經完全結成了硬質的平面,是地闆的質感。銀白色灰粒漸漸鋪滿整片水面,像從零開始的積雪。昆侖三角進一步下沉,其最頂端仿佛馬上就要觸及到水面。它無規律地震顫着,仿佛會在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不可抹消的殘迹,每一次輕微移動都是擴大它在人心中駁雜的陰影面積。

之前如風眼的紀複森本體已完全不見蹤迹,似乎隐匿到了黑暗中。昆侖三角鬧空城計,内部的牆壁、地面上布滿羅愛曜的金色誡文。此誡文與留在施霜景身上的誡文完全兩模兩樣,其功能性不同,誡文的形式也天差地别,遠看有病毒的錯覺。

羅愛曜知道,現在是科學的時代,他很期待眼前這一結構用物理學、化學、生物學甚至數學來解讀,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羅愛曜的視角太無趣了。許多事物的存在和功能都是理所當然的。昆侖是仙山,所以昆侖可以移動,甚至用作飛天的載具。因此羅愛曜能理解紀複森為什麼想将它作為“星槎”。至于昆侖為什麼可以移動,它使用能量的原理是什麼,羅愛曜一概不知,現在也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

昆侖内部有很複雜的地理結構,然而這地理結構是層疊、微縮的。昆侖九層,增城九重,曾有銅柱入天。增城内部不像現代人類建築那樣有固定的層高,置身其中的人不會認為自己進入某個建築或是裝置,對他們而言,每一層應該就如同現實世界,有無窮高的天,有夯實的地面。

“老天爺,活的非線性拓撲空間,生物感知不到整體的邊界,會将循環的結構視作分層。”蔣良霖在瑤池底部發出這樣的感慨,“紀複森為什麼不去發展這一技術?用昆侖做飛船不如考慮用昆侖的技術做飛船啊。”

“我嗅出了一點奸商的味道。”楊慧說。

“紀複森躲在這樣的結構裡,非常刁鑽,但非常符合祂的特性。”蔣良霖說,“其實最簡單的方式是毀掉昆侖,但我不确定這種非線性拓撲結構與磁場的耦合會不會被破壞,如果耦合的深度超過一定值,破壞它就跟破壞地磁一樣,這真就完蛋了。你不是說昆侖是神山嗎?神山具有的神性有時候就是這樣體現的。”

“羅愛曜會精細地調控……我就叫它‘因果場’吧,羅愛曜的因果場具有某種還原性,他可能可以順利還原昆侖,并借這種還原的趨勢和過程逼出紀複森本體。我寄希望于你對昆侖有招數,接下來得交給你了,我在旁邊應付特殊情況。”蔣良霖誠懇說完,龍身爆裂成齑粉,彌散的黑塵才是他比較擅長使用的本體。他今年三十二歲,做人類二十五年有餘,做龍不滿七年,從來都是用人類的思維估算可能的成果和損失,估計到他的四十二歲、五十二歲也依然如此。

佛子寶殿内的膿黃色眼睛發出無聲的叫喊,一度支離破碎,可在這般不可直視的威迫中,眼睛無法移動也無法閉合,更無法解體并隐藏進寶殿的角落。祂僵硬了。寶殿的主人因為某種緊急事件而移動着寶殿,原本他應該将這些礙事的人類都留在原地,留在這平平無奇的居民樓房間中,可他不願給祂留下機會。寶殿強行轉移了,連帶内容物,一起轉移到水庫的巨大漆黑空間中,天地無明,密宗造像退進黑暗中,取而代之的是本尊琉璃法身,詭秘奇彩卻半隐于烏雲間,微微傾身,其琉璃法身随法而變,竟是比昆侖三角還要龐大,坐群山間像佛坐蓮台。整片天地晦明有緻,如挑燈看畫。

金色誡文在昆侖内所有的平面上附着、演變、增殖,紀複森留下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東西——人、物、所謂收藏、曆史、蹤迹、存證……還原過後,都曾是水、空氣、石、木、分子、原子、電子、中子……這種還原的過程需要非常精确的控制,比紀複森到來前更早的時間需要保留,否則昆侖将要解體;紀複森到來之後做過的改造要全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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