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愛曜回屋給柳聞斌打電話,柳聞斌點開免提,聽佛子說了前因後果,柳聞斌一拍大腿:“這不巧了麼!佛子,我現在要先去接一位客人,她通過我家白事店訂了兩具棺材和兩場白事村宴,花了六位數呢。她想來勵光廠轉轉,我來找您,順便把她送來勵光廠。”
柳聞斌要見的客人是位極為美麗的女人,做調查記者的,老家在S省南部靠近風景區的一個小村。客人名為周辛楣。周辛楣的母親病重,她提前做好準備,這無可厚非,不過現在就把父親的棺材也一并定下,柳聞斌感覺這疏離冷淡的大美女确實百無禁忌。
“勵光廠到了。周女士您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我下午都在勵光廠。”
“柳老闆,我聽說去年年底的時候,這廠裡有許多老人去世,這事是真的麼?”
柳聞斌心裡瞬間警惕,臉上笑呵呵:“這要去看新聞、問警察吧,幹嘛問我?”
“就是因為沒有新聞,我才覺得古怪。我聽同事提起這件事,她是勵光廠出來的廠三代,請假奔喪回來之後提了一嘴,我覺得恐怖,她卻像沒事人一樣。”
“周女士啊,有些事情可以查,有些事情不可以深究嘛。這個道理我們出來上班的人都懂,别難為我啊。棺材交付時間和村裡流水席都按合同來,有事您還可以打電話給我老婆。”
柳聞斌送走周辛楣,心道怎麼又來個祖宗,别是來壞佛子事的吧?幸好之後柳聞斌從未聽佛子或施霜景提過這号人,看來她就是單純來勵光廠采風罷了。
柳聞斌從後備箱提出兩隻殺好的走地雞當伴手禮,空手不上門。施霜景趕緊把兩隻生雞塞進冰箱,并表示他還在補課,就不招待柳聞斌了。羅愛曜與柳聞斌在三樓談話。
“佛子,你算是問對人了。當時馬家的司機把我們送到西甯機場,我們沒空多聊,第二天你和小景報平安,馬家司機也來了消息,說大家竟然都自行離開了……你記不記得我們離開馬家大宅時,馬家停車場都停滿了,車牌天南地北,哪兒都有。司機第二天帶上人一起去馬家大宅,生怕遇見什麼事故講不清楚,還猶豫要不要報警。他一到馬家,發現門口那些車全開走了,一輛也不剩。”
“那□□歌一家呢?”
“不清楚。司機帶人翻牆進馬家大宅,好像早已人去樓空了。佛子,你不會還要去馬家吧?”
“不必,馬家邪性,就連我去了也會中招。小景身體剛好,我不想走。”
柳聞斌搜腸刮肚,回憶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向佛子講過。哦,還有這個。柳聞斌将施霜景父親的墓地地址告訴羅愛曜,再次詢問羅愛曜的意見,到底要不要給施霜景父親找個風水寶地,說不定還能祖墳冒青煙,保佑施霜景高考順利呢?
羅愛曜隻覺搞笑,跑來他面前講“保佑”,簡直是班門弄斧。
施霜景做生物題,畫譜系圖,算遺傳概率。黑筆漸漸不出墨了,施霜景将書包從地上拎到膝上,找筆芯。摸探之間,施霜景忽然久違地摸到那把冷鐵。
他掏出那把金剛杵,回憶湧上心頭。他用金剛杵抵抗鬼子母神的餓鬼子嗣,跟蹤莊曉時摸出金剛杵防身……等等,怪不得施霜景覺得馬頭明王的怒目相有些熟悉,看佛像尤其。如今施霜景手上的金剛杵呈雙頭寶塔型,圓潤對稱,更像是儀式用法器。不是這個版本。施霜景将金剛杵藏進衛衣,假裝去上廁所,便帶着金剛杵進了浴室。
施霜景分明記得這金剛杵還有另一種形态,一頭是怒目金剛,另一頭是尖尖的三棱刺,很有殺傷力。施霜景忘記當初他是如何操作才讓金剛杵更換形态,是拜托它麼?拜托!雖然現在沒有危險,但是我隻想驗證一下我的記憶。施霜景雙手捧金剛杵,靜靜等候變幻。
三分鐘後,施霜景放棄,尿遁時間已到。
回到桌前,李婉萦擡頭,朝施霜景比了個大拇指:“這題的譜系圖畫得非常好,你算完這道遺傳概率,我們做個生物小測?”
李婉萦現在有意識地訓練限時考,讓施霜景養成高考的時間習慣,例如九十分滿分的生物應該在半小時左右完成。施霜景沒有同班同學的壓力,複習心态較為輕松,這時增加考試也可以為他緊一緊神經。
半小時後,李婉萦收卷子,判分。
“不錯啊,施霜景,你生物能拿六十分了,這是高考真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