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羨身着玄色勁裝,好不英姿飒爽。陸茗文依舊一襲白色錦袍,與楚星羨并肩而立,他眸中星河與他眸中螢火悄然相彙,雖無言語卻已是心照不宣,彼此略微颔首。
而後陸茗文清潤嗓音開口道:“出發!”而後在最前頭的馬車内攜隊伍前進。
待隊伍行至都城郊野,陸茗文依舊率領前方隊伍前行,楚星羨卻率領後面半數隊伍速度慢了下來,漸漸地兩邊隊伍拉開了距離,愈行愈遠。
祁靈山上土匪窩,匪首高居主位,膚色臉龐上一對粗眉點卧,雙眼短圓,略微用力流轉時極力想表現的陰狠卻連生生帶出一絲滑稽。
四周篝火熊熊燃燒,映的周邊景色也度了一層霞紅,土匪們正大快朵頤,大口喝着酒。
忽有一黃毛土匪上前,身形瘦小,灰褐色眸子眼睑厚重如鼠輩,睫毛稀疏而蜷曲,他鷹鈎鼻的陰影裡藏着一道歪斜的刀疤,薄唇始終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兩顆尖尖的虎牙在陰影裡若隐若現,其指節粗短,指甲縫裡嵌着洗不淨的污垢。饒是如此,卻是被“委以重任”的那個,每每打探消息,對接寨裡大小事務都由他親自操持。
他開口道:“大王,據小的得報不日将有前往嶽州的赈災隊伍路過,據聞白銀三百萬兩、漕米三十萬石,不若大王帶着小的們幹票大的,這可是趟肥差,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匪首震怒道:“這可不是小偷小搶,搞不好要下油鍋的。”
黃毛土匪也不畏懼,他躬着身子滿臉堆笑走上前去,靠近匪首分析到:“大王您聽小的細說。聽說這次赈災為首的是工部侍郎,他一文弱書生,怎麼能和大王您相比。況且我們占着地形優勢,又經驗豐富,若我們在祁靈山峽谷這設置障礙”。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黃紙上面不算流暢的筆畫勾出的祁靈山地形圖,手指指着一處:“大王您看,就是這,此處是峽谷,道路窄小,隊伍必然行進緩慢。”
又指着地圖上的另一處道:“此處密林處足夠我們藏身,到時候我們就在此處投以亂時,另外貴人也派人送來利箭一千支。相信必定萬無一失。”
匪首聽完,眼神放緩了些:“這所謂貴人可靠譜?别是把我們當箭靶子。”
黃毛賠連聲鄭重道:“靠譜靠譜,咱們以往與他合作的十來次未曾出過錯。再者,我們寨若滅了,對他也沒啥好處。”
“讓我想想”匪首眼神飄忽不定,心理盤算着有多少勝算。
黃毛又加了把火:“大王您三十好幾,卻連個壓寨夫人也沒有,小的着實是心疼大王”。
說着轉身對着正在飲酒吃肉的土匪們道:“大家又何曾想落草為寇,還不是生活所迫,幹完這票,咱們也娶個婆娘,熱炕頭捂着,混小子圍着,想想就美!”
衆人聽他這一說,紛紛放下手中酒肉,站起身來激昂說道:“是呀,大王。小的們願意跟随大王赴湯蹈火。”
匪首聽完也頓覺渾身熱血奔騰,突地從座位上跳站起來,端起盛滿酒的碗:“來,幹了這碗。随本大王幹票大的。”
衆人紛紛端起碗中酒一飲而盡,想着剛剛黃毛描繪的場景,心中有着無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