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過窗棂,飛鳥清越之聲回響,風過處,竹海翻作濤聲陣陣。
陸茗文緩緩睜開眼眸,伸個懶腰間,“嘶!”隻覺得渾身骨架被拆過似的,哪哪都泛着疼。
而榻上,枕邊微涼,已不見他的身影。他修長的手,微擡起被褥,往自己身上瞧着,入眼皆是不可言說。腦中回憶着昨夜種種,咻地臉上又泛起紅暈,他翻了個身,将自己卷成了個粽子,頭深深地埋進了被窩。
他又昏昏沉沉睡了半個時辰,方起身穿戴齊整。眼神掠過周遭,卻不見楚星羨的身影,往小院後方走去,一處小屋,炊煙袅袅升騰。
待至小屋,他斜倚門扉,看着楚星羨手忙腳亂,而後輕笑出聲。
楚星羨眉目俊朗,望向了他,随後一個箭步便至跟前,拉過他的右手,十指緊扣間關切道:“你的……嗯……你身體……現下……感覺如何?”
陸茗文嗓音溫潤:“我……餓了!”看着他臉上的竈灰,擡手輕輕為他抹去。
楚星羨拉着他往竈台走去,獻寶似的,端起了一碗粥:“我曾見過府中廚子做過,可……總歸未親自下過廚,嘗試了好幾次,方像樣了些。”
陸茗文取了把玉白瓷勺,輕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嗯!不錯。”說着,又往他嘴裡送了一勺:“如何?”
楚星羨眉眼上揚:“看來,本世子頗有天賦!”
陸茗文笑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神情無比柔和:“不曾想,世子亦能洗手作羹湯。”
楚星羨輕輕一拉,攬過他的腰身貼近了自己“榮幸之至!”随後唇上柔軟覆上他的殷紅,輾轉纏綿。
安王府,安王眼眸滿布血色,看着仍處昏迷的楚羽墨,自己養了半輩子的兒子,竟然就這麼被楚星羨給廢了,此刻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就是把嶽州城翻遍了,也要把楚星羨給我找到!”
他步入内堂震怒道:“去将昨夜暗室值守的人都叫過來!”
十幾名侍衛跪倒在地,絲毫不敢看安王的眼神。
安王正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向侍衛,近前的侍衛被帶着熱氣的茶水濺了一身,卻生生忍住不敢有隻言片語。
安王聲音冷到極緻:“說,怎麼回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一個都别活了!一群沒用的東西,看個人都看不住。”
他站起身來,一腳踹在近前的侍衛身上:“你來說!”
侍衛支支吾吾開口:“昨夜,世子……帶了酒水說……要犒勞大家。屬下記得,世子并未入内!後來熙無恙先生帶了個年輕的侍衛,說要入内查探,結果卻發現欽差已不在暗室。”
安王一聽,已知前因後果,自己不成器的兒子,還是沒忍住對陸茗文下手!不過……
他續道:“你方才說熙無恙亦去了暗室?”
侍衛點了點頭:“屬下等人記得很清楚,先生說奉了王爺的命令。”他隐瞞了熙無恙交代他們先不要聲張的事,畢竟這事說自己他們亦難辭其咎。
安王眸中閃過陰狠,熙無恙在王府中已達六年……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不少秘辛。若他真是卧底……那就留他不得了!
“去傳把熙無恙!讓他即刻來見本王。”
片刻後,熙無恙面色如常的走了進來:“拜見王爺,未知何事傳喚在下?”
安王手指輕叩方桌:“喚先生來,乃是有件事想向先生确認。未知昨夜,先生可去過暗室?”
熙無恙面色如常道:“在下确然是去過,乃因一名新入職的侍衛欲去暗室當值,卻迷了路,在下閑來無事便帶他過去。且是千戶先同他說的話,此事千戶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