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風扭頭望了眼身後的靈童,她并未意識到将要發生什麼,這般傻乎乎的倒讓人不忍推她出去,可是父皇已然動怒,若再阻攔,倘若端妃真有個閃失……
他隻得輕輕将靈童送到了巫醫面前,心底默念:你可是靈草,定要有點出息,去,給孤滅了那巫醫。
端妃寝殿已經擺好了香案,蕭南風一眼望去,端妃躺在床上,面色慘白似香消玉殒了一般。
父皇将蕭楚溪和蕭楚瑤攬在身邊,強撐着君威,眸光卻未從端妃臉上移開分毫。
“出招吧!”女童得意的昂着頭。
巫醫開口念起了咒語,将供奉着的柳枝高高舉起,眼看着柳枝就要抽下來。
女童小手一揮,兩個巫醫咚砸倒在地,女童從巫醫手中抽出柳枝,放在鼻邊聞了聞,點頭道:“還不錯,隻是赢不了我。”
“妖孽!放了我母妃!”蕭楚溪勃然大怒,拔下牆上挂着的劍朝她沖了過去。
女童被他怒吼吓得一震,然後一聲嗤笑,轉身坐到端妃床邊,兩腳挂在床邊晃蕩。
“放肆!放開母妃!”蕭楚溪已經暴怒的沖上近前。
“不放!偏不放!”女童邊說,邊将小手放到端妃臉頰上,蕭南風驚奇的發現,女童手觸碰到端妃的瞬間,她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了!
“咳!”突然,毫無生氣的端妃一聲嗆咳,嘔出一口黑血,女童好似早有預料,擡手朝黑血灑下一片黃色粉末。
“淇兒!”
“母妃!”
三聲欣喜的驚呼,太醫已慌忙上前診脈。
蕭楚瑤伏在端妃床前喜的又哭又笑,蕭楚溪和父皇也是滿眼動容,一家四口親密無間,女童卻硬生生夾在中間,擡手握住了端妃細腕。
蕭南風暗自打量二哥,他雖滿臉欣喜,攥緊的拳頭卻已暴露他的慌張。
太醫施針後,端妃緩緩坐起身,靠在父皇懷裡氣息虛弱的說道:“陛下,巫醫之事無稽,提及此事之人居心叵測,請陛下定要嚴查!”
“母妃!都是齊兒的不是,您方才病容憔悴,齊兒六神無主,才會病急亂投,齊兒有罪,求母妃責罰!”二哥哭的情真意切,蕭南風卻暗想,所以端妃不是裝病,真的是二哥作妖?
“二殿下,快起來。”端妃有氣無力的說道。
喚他二殿下?果然如此,蕭南風心下了然,卻想不明白,二哥怎會對自己的護身符下手,莫不是讓端妃抓住了什麼把柄?
正納悶時,就看到端妃擡手摸了摸女童的腦袋,柔柔一笑:“求陛下允準,讓臣妾和這靈童獨處片刻。”
蕭南風暗暗握緊了拳頭,不好,她想搶孤的藥!
“淇兒……你?”父皇眸中滿是擔憂。
“臣妾無事,陛下放心。”端妃已神志清明。
“好。”父皇輕輕扶她靠上軟枕,這才放心離開。
衆人退去,才剛到外間,一聲突兀地叫喊,打破殿中死寂。
二哥笑的有幾分刻意:“什麼要緊事,讓這宮女這般莽撞,好在母妃此刻大安,否則禦前失儀定是要遭重罰了。”
内侍答道:“啟禀陛下,東宮女婢寒兒,自稱知曉端妃娘娘病因,特來禀告。”
蕭南風已覺不妙。
“帶上來。”父皇冷冷說道。
殿門轟然洞開,帶刀侍衛押着一個宮女進來。
宮女寒兒撲跪在地,未語淚先流,那哭聲哀切凄惶,卻在擡頭望向他時,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狠絕。
“陛下!奴婢寒兒,在東宮大殿侍奉,拼死告發太子殿下意圖毒殺端妃娘娘!”她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着泣血的控訴,“那日靈童祭禮,奴婢親眼所見!太子殿下…殿下他在端妃娘娘的茶盞中下毒!”
“放肆!一國儲君的清譽豈容賤婢诋毀!究竟是誰指使,從實招來,本宮饒你不死!”母後厲聲喝道。
二哥忙“好心”道:“是啊,誣告儲君可是牽連家人的大罪!你可要仔細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