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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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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州城最大的綢緞莊被金家包下,三丈高的朱紅喜帳從屋檐垂到青石闆,繡着并蒂蓮的喜幡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鄭婉兮坐在鏡前,任由喜娘将金箔絞成的鳳冠往她頭上按,鎏金步搖硌得頭皮發疼,她卻盯着鏡中自己泛青的眼下,想起昨夜偷偷燒了半本《女戒》——那些“三從四德”的字迹在火裡蜷成黑蝶,倒比此刻這身霞帔鮮活些。

“小姐,該蓋蓋頭了。”喜娘的聲音像浸了蜜,卻掩不住眼底的好奇——誰不知道金家公子婚前三日還在城西破廟與人争執,此刻卻要娶這救過他命的鄭家姑娘。

鄭婉兮盯着妝奁裡的碎玉簪,那是三年前白江随手折的桃枝所化,如今玉色已蒙了灰,像極了她此刻的心。

忽聽得門外喧嚷,有人喊“金公子到了”。鄭婉兮攥緊帕子,指縫間露出半片銀線繡的鴛鴦,那是她昨夜熬夜拆了又縫的——本想繡成比翼鳥,卻總在針腳裡漏出參差不齊的紋路,倒像兩隻困在金絲籠裡的雀兒。

喜堂裡,金風穿着簇新的玄色婚服,腰間卻仍系着那截斷玉。他望着供桌上的和合二仙,想起白江說過“神仙眷屬多是畫裡騙人的”,嘴角不由得扯出抹冷笑。

金郁淮在旁咳嗽兩聲,遞來一杯合卺酒,眼色裡藏着警告:“别失了金家體面。”

三拜剛畢,忽聽得後堂傳來瓷器碎裂聲。鄭婉兮掀了蓋頭,攥着裙擺往角門跑,喜娘們的驚呼聲被風雪卷得七零八落。

她跑得太急,鳳冠上的珍珠簌簌掉落,在雪地上砸出細碎的坑,像極了她這些年掉過的眼淚。

白江本想在城門口買塊糖糕再走,到底是凡人心性,總念着這地界的甜。

他攥着程碎給的盤纏,指尖觸到錢袋裡的桃核——那是金風去年春日塞給他的,說“種在花盆裡能開花”,如今還擱在客棧窗台上,許是早被老鼠啃了。

忽聽得街角傳來喧嘩,他擡眼望去,隻見一抹猩紅撞破風雪。

鄭婉兮的婚服拖在雪地上,沾了泥點的裙擺像朵垂死的牡丹,她發間的金钗歪得不成樣子,卻在看見他時忽然亮了眼。

“白公子!”她的嗓音帶着哭腔,卻比廟前那夜清亮許多,“求你帶我走!”

白江愣住了。他看見她睫毛上挂着冰晶,像極了三百年前在廣寒宮看見的霜花,那時他正替嫦娥掃桂葉,轉頭就見下界有顆流星劃過,拖着長長的尾焰,像極了此刻她眼裡的光。

“鄭小姐……”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被她攥住手腕。她的指尖冷得驚人,比他昨夜摸過的冰棱還要涼,“我知道你要去城西渡口,求你帶上我!我不能嫁給金風,我……”她忽然哽住,喉間滾過一聲嗚咽,“我喜歡的人是你!”

白江的手指在風雪中驟然蜷起,像被燙到般後退半步。

鄭婉兮的指尖還懸在他袖口上方,婚服上的金線勾住他狐裘的毛領,在風雪中扯出細長的銀絲。遠處喜堂的鐘聲撞碎在雪幕裡,驚起檐角幾隻寒鴉,撲棱棱掠過她發間歪斜的金钗。

“鄭小姐,”他的聲音比落秋山的冰棱更冷,卻在看見她睫毛上的冰晶時,莫名軟了半分,“你該知道,這話騙不了我。”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知是因為羞惱還是急火。白江留意到她腰間有一把匕首!

“我……”她忽然梗住,喉間滾過一聲顫抖的歎息,“就算是騙你又如何?”她擡頭直視他的眼睛,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至少你會帶我走,不是嗎?”

白江怔住。風雪卷着喜堂方向的喧嘩撲來,隐約聽見金郁淮的喝罵和管家的催促。鄭婉兮的婚鞋踩在積雪裡,鞋尖的珍珠脫落大半,露出底下粗糙的麻布——原來這雙婚鞋,裡子比面子寒酸得多。

“上馬。”他忽然轉身跨上黑馬,伸手時有意避開她的手掌,隻攥住她肘間的布料。

黑馬嗅到熟悉的氣息,不安地刨蹄,白江輕輕叩了叩它的脖頸:“忍忍,就這一次。”

鄭婉兮爬上馬背時,婚服的裙擺勾住馬鞍雕花,撕裂聲混着風雪,像極了她方才在喜堂摔碎的茶盞。

她伏在他身後,能聽見他刻意放輕的呼吸,卻嗅不到記憶裡的沉水——他今天穿的,是程碎送的狐裘,隻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沒有金風常帶的沉水香。

“抱緊些。”白江的聲音忽然傳來,帶着不耐的冷,“掉下去我不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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