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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煙笙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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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完,在坐幾人目瞪口呆之餘都在心中感歎着煙笙坊的膽大妄為。

蕭誠拍了拍手,望着位居右邊的女子說道:“坊主妙思,竟把好好一折‘長生殿’改成如此這般,不知這作詞之人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那女子正是今日在茶肆同他二人攀談的那位姑娘,隻不過今晚穿着青綢對襟衫、齊胸绫羅百褶裙,持樂器的手上搭着一件華麗的披子,頭上帶了一隻金色步搖,畫着淡妝,和白天小家碧玉的裝扮大有不同。

其他兩位女子的穿着也大抵如此。

那女子微微一愣,做出驚訝的表情,說道:“公子為何認定我就是坊主?”

蕭誠道:“坊主才識過人,自然與衆不同。”

坊主面帶微笑,冷冷道:“你們都下去吧。”

話音剛落,操縱皮影的匠人和兩名侍女頃刻間退出房間,踩在地闆上的的聲音極輕微。

門一開,煙笙坊内歌舞笙箫的靡靡之音與人頭攢動的雜音灌入屋内,嘈亂至極,可僅消一瞬,房門關上後,門外聲音竟盡數被擋在門外,可見這間天字一号房的隔音措施之精妙。

“坊主這是何意?”蕭誠擺擺手道。

衛子湛在一旁侃侃道:“坊主把我們兩個分别騙過來,難不成是想綁架嗎?”

“坊主”竟然站起身,雙手展翅交叉于胸前,颔首屈膝行了一禮,說道:“三位公子具是英姿挺拔,煙笙坊中人都是弱女子,如何能對諸位動粗呢?今日隻是和諸位公子開個玩笑。”

一直沉默的沈彥此時竟開口:“什麼玩笑?”

他聲音極低沉,此時卻有一種籠蓋四野的氣勢。

“坊主”望向沈彥,說道:“我若以尋常方式請諸位前來,以諸位公子之機警,則必然不會理會。今日不論其他,但論兩個字,‘公心’。”

“公心?”衛子湛不解道。

坊主點頭道:“沒錯,公心,大公無私之心。”

蕭誠喝了口茶,道:“坊主言重了,我等升鬥小民,談不上什麼公心。”

坊主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昔遼天祚帝文妃蕭氏常以詩文諷喻朝政,公子既然能背出文妃的詩,想必是以國之興亡為己任,況且公子才貌過人,恰逢亂世,假以時日,何愁沒有出将入相的那一天。剛才的皮影戲名曰‘長生殿’,我将安祿山和楊國忠兩位奸雄合二為一,又将楊貴妃升格為監國攝政,背後用意,以諸位公子之通達,自然可以領會。”

衛子湛伸手撓撓頭,故意做出一個困惑不解的表情:“領會什麼?坊主不妨把話挑明,這裡也沒有旁人。”

坊主含笑道:“挑明說就是,若是無人制止,剛才這出戲就會發生在大周這片天下,戲中的楊家,就是當今的韋氏。”

蕭誠押了口茶,道:“這茶不錯。”

坊主瞬間反應過來:“公子若是需..”

蕭誠打斷道:“宮裡許諾你什麼了?”

坊主輕輕皺了皺眉,心下瞬間捋了一遍說辭,确保沒有纰漏後回答道:“公子誤會了,我煙笙坊家财萬貫,所求隻是朔州一方安甯罷了。韋家起勢,若是赢,朔州城破敗凋敝,财力耗竭;若是輸,官軍揮師挺進,殺人屠城。無論是哪個結果,對我等生意人都不會是好結果。”

蕭誠道:“這事如果是宮裡授意,事成之後,新任節度使必會對你禮敬有加,如果是你自己幹的,那麼除非下任節度使是你的親族,不然定不會留着你這個禍患。卸磨殺驢,兔死狗烹這個道理,坊主通讀文史,想必比我清楚。”

坊主沉默良久,回答道:“正如公子所言,此事的确是宮中授意。”

蕭誠見已經套出話來,便直說道:“這就對了,我們兄弟幾人,一心隻求安穩度日,你們朝廷上層的争鬥,我們升鬥小民除了做你們的踏腳石、替罪羊,沒有旁的用處。”

說罷,蕭誠站起身,做了個“我們走”的手勢。

坊主也站起身,緩緩道:“公子深謀遠慮,我沒看錯人。隻是可否請公子留步,我還有話要說。”

蕭誠回過頭:“有話就說。”

坊主道:“公子可知,為何煙笙坊名滿朔州,我這個‘坊主’的身份卻從來無人知曉?”

蕭誠閑的跟衛子湛要來了扇子把玩,沒有回答。

坊主兀自接着道:“我姓楊,名子衿,出身弘農楊氏。”

蕭誠頓了頓,道:“唐武後之母、玄宗之貴妃皆出自弘農楊氏,幾百年的貴胄之家,坊主果然有先祖的遺風。”

楊子衿面色緩和了些:“曆經百年,楊家雖然沒落,朝中還是有些人脈。我爹原為禦史中丞,為官秉公清廉,因為看不慣皇帝修佛怠政,口快心直沖撞了皇帝,竟然被陷害緻死,我家一家老小七十餘口滿門抄斬,我因為年紀尚小,竟被押送教坊,我自小聰慧,不堪淩辱,設計出逃,來到朔州藩鎮,更名改姓才苟活至今。”

蕭誠眼底幽深,道:“令尊可是天化元年進士,楊修儒?”

楊子衿說到此處,眼中竟然含了淚光,忙道:“正是家父。”

蕭誠眯起眼睛。

楊子衿接着道:“所以,公子适才問宮中許諾了我什麼?現在宮中的皇帝,就是殺我楊家七十餘口的兇手,我豈能為了鏟除他的異己,堵上我自己的性命和前程?”

她聲音越說越高,兩行清淚竟留了下來。

蕭誠不好再說話了,衛子湛會意,說道:“姑娘方才說,自己鏟除朔州韋氏,是為了不使生靈塗炭,而生靈塗炭的前提則是韋氏會真的起兵,可依着在下愚見,有安祿山跌挫在前,現任節度使韋政倒也沒那麼蠢。以及,姑娘既叫我來,想必是知道我的身份,你就不怕我回去轉身告你一狀嗎?還是姑娘已經做足功課,認定我與韋氏交惡,定然會同你裡應外合呢?”

楊子衿此時的真情已經随着眼淚流幹了,哭也哭不出來,隻說到:“畢竟是此地改朝換代之事,諸位公子不信任妾身也屬應當。這位公子說的是,我确是着人調查過公子,不僅僅公子您,整個節度使衙門内的牙兵,統共兩千七百三十一人,我統統爛熟于心,公子令尊為前任節度使衛之渙,韋貴妃掌權後,令尊便因言獲罪丢職罷官,公子長大後憑借自身才幹做到節度使府正五品判官,但因家世屢遭排擠,被貶出高階文官序列,可以說,隻要韋氏在一天,你們衛家就一日不得出頭。至于公子會不會出賣妾身,請恕妾身直言,公子現在仍然安全地坐在巡檢的位置上,全靠韋氏對樹大根深的衛家還存有一絲敬畏,若是公子做出此等主動示弱求和的愚蠢之舉,他日我楊家遭受的滅頂之災頃刻間就會降臨于衛氏全族。”

衛子湛聽完這番話,臉上的輕松深色蕩然無存。

早知道這煙笙坊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一見,方知此人将節度使上下錯綜複雜的關系矛盾摸的一清二楚,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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