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操,你這小子怎麼又咬人啊?”
蕭誠剛給竈台添了把柴,就感覺肩膀上一陣刺痛,一回頭就看見這個小狼狗又在用自己磨牙了。
他掄圓了巴掌朝着沈彥屁股上扇了一下,沒敢太使勁。
“不準咬,再啃扔了你。”
話未落音,沈彥立即松口,偏頭用臉蛋壓在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上,不說話了。
把蕭誠給氣笑了。
怎麼生病了反而像個小孩兒?
.....
水燒的差不多了,蕭誠把背上的大小孩兒放在床上,好說歹說地哄了半天才得以脫身,用銅盆舀了開水,仔細消毒過後,用小刀開始清理沈彥背後的創口。
蕭誠輕輕把碎肉從新生的肉芽上剝離。
“嘶..”沈彥沒忍住,呻吟了一聲。
“我輕點,馬上就好。”蕭誠這麼說,手上功夫卻不停,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不知道刀尖挑到了哪根神經,沈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肯定是很疼了,蕭誠今天才領教了沈彥忍疼的功夫,剛才這一下絕對不是故意矯情。
沈彥的音色很幹淨,兼具少年的青澀和男人的低沉。
反正不難聽,蕭誠心道。
想到此處,蕭誠喉嚨動了動,口中還殘有沈彥的味道和酒氣,以及二人唇齒相抵的那種酥麻感覺。
自己肩膀上,胸肌上還都是沈彥的口水。
等等,胸口上還混着自己的。
要這麼說,肩膀上也混着自己的...
蕭誠一個不留神,刀尖又不小心重了些,沈彥再次叫了出來。
蕭誠搖了搖頭,澄清了一下混沌的思緒,說道:“以後不能對着你哥哥犯渾啊。”
他頓了頓,又道:“也不能喝酒,最起碼你哥哥我不在場的時候不能喝!”
萬一是個有個姑娘在旁邊,再搞出什麼風流債就不好了。
但是對比姑娘,萬一旁邊是個小夥子,蕭誠感覺更糟糕......
......
為了讓沈彥的痛苦少一點,蕭誠一點一點地清理的很仔細,清理完,用幹淨的紗布沾去發炎的碎肉,蕭誠已經是滿頭大汗。
沈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傷口雖然還是猙獰,卻縮小了不少,也沒那麼深了。
蕭誠從櫃子裡找出來金瘡藥,在口子上撒了點藥粉,也不打算包紮了,就在傷口底下床單上另外墊上了一塊幹淨的麻布。
畢竟天氣還不涼快,悶着還不如敞着。
蕭誠把燈熄了,上床從沈彥身上跨過去,躺在裡側,給他蓋上一層被單,又怕他一翻身把傷口擠了,索性就靠在床頭的牆上,伸左手把沈彥的身體固定為朝着自己側躺的姿勢。
沈彥也聽話地朝自己湊了湊。
蕭誠見此場景,皺了皺眉。
“唉。”他道。
對于剛才的在浴桶裡發生的,蕭誠隻當做沈彥酒後迷亂,把自己當成什麼姑娘了。
可是想起沈彥今天晚上的表情,分明是知道他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難不成,這小子對自己......
蕭誠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
不會這麼扯吧,都是男人,還真能發生這種事嗎?
說起來,好像那些姑娘之間,親昵起來也有時候會拉拉手,互相親一下什麼的。或許兄弟之間,偶爾一次,也無傷大雅。
陳婉兒和小花玩的很好,沒事兒就手挽着手說些什麼不方便他聽的“體己話”......
唉,對了,就是這樣,兄弟嘛,親一下怎麼了?
想到此處,蕭誠煩悶的心情一掃而過,抱着沈彥就睡着了。
他向來性子直,遇到事情就解決,解決不了的,或者涉及到人心彎彎繞繞的,他也不多想,所以向來不受纏繞,沾枕頭就能睡着。
還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暢遊在一片海洋中,自由無比。突然,從暗礁裡竄出的一隻大烏賊伸出八隻爪子他牢牢纏住,他匆忙間遊上岸,這烏賊卻纏繞的更緊了,也不用嘴咬,纏着不放,觸手又滑又濕又熱。
慢着,這烏賊...的體溫能比他自己還高嗎?
而且,這烏賊好像還在嘟囔着什麼話...
“别走..”
!!!
他猛然驚醒,發現沈彥兩條胳膊兩條腿一個不拉地繞在自己身上,全身汗濕黏膩,口中喃喃道:“你别走..”
一滴鬥大的汗珠從蕭誠的臉上滑下來。
自己莫非是夢見了沈彥的前世?
不對,這小子前世應該是火焰山紅孩兒吧...
體溫怎麼還真麼高?
他貼了貼沈彥的額頭,發現這小子是真發燒了。
他掰開沈彥的胳膊下床,先檢查了一下傷口,确定沒有惡化之後,連忙跑出門去村裡祠堂的藥房裡抓了幾味退燒的藥材,就地熬上。
現在已經是寅時,外面還很黑。
再過一會兒村民們就該起床幹活兒了。
這都秋天了,又是晚上和淩晨,可天氣依舊不夠涼快。
光靠這些給他降溫可不行。
得想個辦法...
......
沈彥迷迷糊糊醒來,感覺頭重腳輕,暈乎乎的特别難受。
肩膀上的傷口還很疼。
他坐起身來,摸了摸身側,感覺空蕩蕩的,下意識就拖拉着鞋下床要去找蕭誠。
可是站起來之後更暈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門框邊,感覺到自己的腦袋灌鉛了一樣沉重,就扶着門框慢慢滑下來,坐在門檻上等蕭誠回來。
狗子狸注意到這個人的異常,踩着貓步跑過來,可能是覺着沈彥發燒的身體比較暖和,就翻騰着卧在沈彥的大腿上,又開始繼續它作為貓一生的必修課—打盹兒。
突然傳來“咚”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