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看着半張臉都是血的沈彥,吓得楞了半秒。
沈彥摸了一手血,下意識朝後仰去。
蕭誠制止道:“操,别靠後,血流進氣管裡容易嗆到。”随即伸手輕輕捏住沈彥的鼻翼兩側,扶着他坐回到田邊乘涼的大槐樹下。
“唉,該讓你回去的。”蕭誠語氣瞬間就喪了下來。他想着讓沈彥體驗一下割麥子打麥子這樣的農活兒,因為城裡的公子肯定是沒幹過,這也算一種遊曆,另一方面也想趁機把沈彥介紹給村裡人,好讓他融入這個環境,長此以往也可以在陳家村安穩生活下去,不至于漂泊無依。
這小子之前身體也這麼脆的嗎?
不是挺壯實的。
自己廢老大勁兒才把他摁床上。
沈彥望着蕭誠一臉擔憂的表情,解釋道:“我沒事。”
“那怎麼又流鼻血了?”蕭誠說道,靠得更近了。
沈彥看着近在咫尺的蕭誠的汗津津的胸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你受傷了嗎?”一個有點奶的小男孩的聲音幽幽響起。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沈彥腰側鑽過來。
“操,”蕭誠吓了一跳,說道,“你這小子怎麼跟貓一樣,走路也沒個聲兒。”
陳履冰在二人的注視之下鬼靈精怪地從沈彥身側爬出,站起身來搖頭晃腦地念道:“逐麋之犬,不顧白兔。”
蕭誠一樂,伸手在陳履冰腦門上彈了個崩,道:“小崽子,你要當小白兔那耳朵還不夠長啊,等我告訴陳婉兒讓她下次使勁了扥!”
陳履冰一聽,連忙捂上了自己的兩隻嬌耳,拉起沈彥道:“阿睿哥哥,去我家洗洗吧,我家裡有棉絮可以塞鼻子,等你洗完咱們差不多就可以吃飯啦,今天好吃的可多了,有紅燒...”
沈彥被血糊了一臉一手,也難受的很,便向蕭誠投以詢問的目光,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任由陳履冰拉着他回家了。
......
田壟離陳婉兒家還有一段距離,陳履冰非要牽着沈彥的手,卻又比人家矮了那麼一大截,弄的沈彥還得躬身配合。
沈彥彎着腰,感覺既别扭又不舒服,道:“放開我吧,我自己能走。”說着就用大拇指把陳履冰的小手往外推。
陳履冰睜着大圓眼睛回頭看了看他,道:“不行,你跑丢了怎麼辦?蕭哥哥會哭的!”
沈彥:“?”
“為什麼我跑丢了他就會哭?”他學着蕭誠的樣子,挑了挑眉道。
陳履冰一直在在他右前方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會?”
一句話給他把問題抛回去了?
沈彥看了看四周,舌尖舔舐着上颌,接着又道:“你蕭哥哥,他哭過嗎?”
“所有人小時候都是會哭鼻子的。”陳履冰邊走邊道,沒有回頭。
沈彥嘴角上翹了幾分,換了個問題,“你們村的人都姓陳嗎?”
陳履冰道:“大部分吧,也有外來的,蕭哥哥不就...”
發現被套話,陳履冰小嘴一閉,不吭聲了。
沈彥眯起眼睛,又道:“你從幾歲認識你蕭哥哥的?”
陳履冰道:“從記事起就認識了。”
沈彥下唇抿起,腦中開始回憶蕭誠的一切。
這小子現在八九歲,也就是說,蕭誠可能在這裡住了有十年。
十年前的蕭誠,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會放棄優渥的生活,來到這裡呢?
這個男人獨自隐居在這個偏村裡,卻認識楊子衿的父親、大周永興年間的賢相楊修儒,并對朝政動向了如指掌,而且,姓蕭。
蘭陵蕭氏,南朝皇族出身,蕭氏出美男...
帶着滿頭霧水,沈彥來到了陳履冰的家。
走了這麼遠,沈彥感覺渾身沸騰的血液漸漸平息,他試探着松開手,鼻血早就止住了。
陳履冰乖巧地給他舀了一盆冷水擺到他眼前,沈彥謝過,就這冷水洗幹淨了臉上和手上凝固的血液。
“你蕭哥哥他...挺受女孩子歡迎吧?”沈彥漫不經心般說道。
陳履冰歪着腦袋,“你好像對蕭哥哥的事很感興趣。”
沈彥眯起眼睛道:“我哥的事我當然感興趣。”
陳履并揚起腦袋,氣鼓鼓道:“我才不告訴你!”然後把手裡的帕子遞給他擦臉。
沈彥接過帕子,狀似失望的樣子,沉吟道:“唉,你個小孩兒能知道什麼啊?問也白問。”
陳履冰怒道:“誰說我不知道了?蕭哥哥跟誰熱乎過那是蕭哥哥自己的事。”
一抹邪異的笑爬上了沈彥的唇角。
哈,果然跟女人好過嗎?
沈彥做出一臉鄙視的表情,接着又道:“别裝逼了,蕭誠是的大男人,他的事能主動跟你說?我不信。”
陳履冰臉肉眼可見地變紅,臉頰微微鼓起來。
有點像河豚。
沈彥“咳咳”了兩手,伸出食指道:“你估計還沒我知道的多。”
陳履冰攥着拳頭道:“怎麼可能!我都認識他八年了,你才來幾天?”
他一共就八歲,自然是認識蕭誠八年了。
“還是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沈彥一本正經道,然後示意陳履冰附耳過來,掩着嘴型道:“昨天夢心給你蕭哥哥送吃的了。”
陳履冰一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臉優越感,說道:“什麼夢心啊,是夢涵和夢錦,還有欣宜、秋容、燕琳、阿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