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履冰一下子說了十好幾個女孩兒的名字,沈彥暗暗記下。
陳履冰說完後,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盯着沈彥的太陽穴問道:“你這裡是什麼?”
沈彥道:“是青筋。”
“這些女孩兒都給你蕭哥哥送過吃的嗎?”沈彥的臉色明顯比之前暗淡了幾分。
陳履冰伸出指頭晃了晃:“非也,還有送水的,還有站在邊上看的。”
沈彥:“那今天呢,怎麼沒人過來。”
陳履冰:“今天村裡吃宴席,所有女人都去幫忙做飯了。”
沈彥舒了口氣,道:“隻是送點吃的喝的,也證明不了他有什麼相好的。”
陳履冰伸出了三根手指。
沈彥:“?”
陳履冰道:“三個大子兒,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沈彥毫無遲疑,擡手扔了一把銅闆在桌上。
陳履冰眼睛瞪得老大,連忙聚攏開始數,起碼有七八個。
“謝謝哥。”陳履冰道。
沈彥陰着一張臉,冷冷道:“接着剛才的話題,說下去。”
......
黃昏十分,蕭誠幹完今天的活計,和一幫男人從田裡歸來,去往村裡大竈旁邊的空地上吃飯。
這是村裡的規矩,隻要是為村裡幹活,飯食都由村裡供應,等收成下來還能領到一份口糧。
蕭誠倒是不圖這個,隻是村裡青壯年少,自己又格外能幹,且受過恩惠,所以總想着報答。
袅袅炊煙下,陣陣飯香飄。
空地上早就擺了五六個大圓桌,給村裡幹活的人吃飯用。
“喲,大娘,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啊?”
陳大娘擦擦手道:“有紅燒肉,炸魚排,清炒菜苔,多着呢,你們先坐,待會兒就開飯。”
“今天怎麼這麼豐盛啊?”
“好像是村長要來。”
......
蕭誠眼下也餓了,随便找了個桌子坐下。
平日裡跟他玩得好的幾個大小夥子也跟着他坐在這張桌子上。
正當這時,一個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阿誠,阿誠?”
蕭誠應聲别過頭,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村長大人。”
村長過來拍了拍蕭誠的肩膀,道:“跟伯伯客氣什麼?快過來,你伯母找你說點事。”
蕭誠現下隻想吃飯:“村長大人,我們吃飯呢,待會兒吧?”
村長啧了一聲,說:“瞧你這話說的,伯伯還能差你一頓飯?趕緊過來啊,你伯母等着呢。”說完,撇下蕭誠,自己轉身回到了大竈旁邊的屋子裡。
那是村裡備下的,專門請貴客的地方。
蕭誠活動了下筋骨,道:“哥兒幾個待會先吃,我去看看村長找我什麼事兒。”
一個約莫着十五六歲,渾身曬得黝黑的小夥子道:“成,哥你先去,咱們待會兒見。”
其他幾個男人也紛紛附和:
“快點回來啊。”
“阿誠哥不在,我們吃飯都不香了。”
等蕭誠跟着村長走遠後,幾個男人把腦袋湊到一起,開始心照不宣地瞎猜起來。
“你說村長叫阿誠幹什麼?”
“能幹什麼?咱村長,除了錢,最喜歡什麼?”
“搞關系呗。”
“啧,什麼叫搞關系啊,那叫鑽營,咱村長别看是個老頭子,那也是十裡八村有名的交際花兒。”
“搞關系為什麼單獨叫上阿誠啊?”
“怎麼不叫阿誠,你想想啊,論長相、身段,就是放眼整個朔州城,有幾個男人能比得上咱誠哥?”
“其實論長相吧,我覺得壯壯長得也不差,怎麼不叫壯壯去。”
“你淨瞎扯,我這五大三粗的哪兒能跟阿誠比,現在小姑娘不喜歡咱這款。”
“诶我還是沒聽懂,阿誠哥長得帥和村長是個交際花有什麼關系?”
“啧,你這腦子怎麼還是不會轉彎兒啊,這場面,那肯定是咱誠兒被朔州城哪個大戶人家看上了呗。”
一衆男人瞬間爆發出男人湊在一起談論葷事時發出的那種雄性的壞笑。
但這種充斥雄性濁氣的笑隻持續了片刻便戛然而止,原因無他,皆因衆人背後突然襲來的一陣惡寒。
在這惡寒的源頭,偏偏又傳來極清朗的少年音:“誰看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