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來陪本王打。”明策可汗輕聲道。
一時間,原本熙熙攘攘的四周觀衆席瞬間噤聲,一時間,蕭誠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啥意思?他心道。
讓我自己陪他打?
“可汗是在說笑吧?你這突厥隊員各個都是剽悍的輕騎,我怎麼能抵得上?”蕭誠笑道,輕輕用指尖把那挑着自己下巴颌的、還散發着青草氣息的月杖撥到一邊。
明策可汗收回長杆,擱在自己肩上,一副懶懶閑閑的樣子。
“既然叫你一個人,本王自然單槍赴會。”
蕭誠這下子明白了。
什麼和鞠不和鞠的,這小子是存心嬉耍他呢。
此事四周喧嚣又起,隻是喧鬧中平添了幾分疑惑。其實要碰上其他這樣磨磨唧唧、打一會兒停一會兒的比賽,早該猢狲四散了,可不知怎麼地,他們膩歪這麼久,着觀衆席上的人怎麼好像還多了?
“咳咳”,蕭誠清了清嗓子,道:“可汗文采可以,說話還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都能去長安考狀元了,哈哈,在下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向可汗讨教。”
說完缰繩一勒就要溜。
雖然說他話一撂,那明策可汗的臉就黑了吧,但是跟他一個小老百姓有什麼關系?他可是要躲在鄉下過他的逍遙小日子呢,才不要卷進國與國間詭詐奸謀之中。
雖說一步登天也未可知,可稍不留神,粉身碎骨啊。
可還沒等馬蹄踏出半步,就又被那杆銀月杖給撈了回來。
憑什麼一杆月杖有那麼大力氣?隻因為了避免從馬背上摔下來,他不得不聽從那長杆的号令,轉身回到明策跟前。
着場面有點滑稽,場上的周人和突厥人都暗自發笑。
蕭誠也好面子,沒哪個男的被當衆嘲笑能不生氣的,看見明策可汗那副托腮自娛的表情就跟要被熱火了。
“你他娘的有完沒完?”他怒道。
明策可汗唇角泛上一抹邪氣的笑,道:“沒完,怎麼着?”
蕭誠一把打開那月杖,怒道:“那就拿着棍子一邊玩去!”
四周一陣哄笑瞬間傳來。
“操哈哈哈哈哈...”
明策可汗也不想磨叽了,一把給他拉到身旁,伏在他耳邊道:“朔州城外有我兩千精騎,你今天要不聽話...”
他随後比了個手刀,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蕭城滞了一滞。
如果此人真視國事如此兒戲,估計也當不上可汗。
膽敢威脅老子?不管用!
況且以河東之武德充沛,兩千突厥精騎,還真....好吧,草原族裔對比農耕百姓還是挺強悍的,但是...
不對,這明顯就是再吓唬他,他不能上當!
隻消不到片刻,蕭誠就在腦子裡把這個邏輯晃蕩明白了,他嗯了一聲,道:“可汗随意。”
撂下這四個字他就又要走,不料自己的胳膊卻被明策可汗箍在懷裡,一個散發着濕潤與溫熱
的存在慢慢靠近了他的耳朵。
蕭誠本以為對方又要放下什麼狠話,故而也準備好了一句更狠的。
明策湊到他耳畔頓了頓,用略沙啞的聲音道:“我就想跟你單獨打會兒球。”
“求你了。”
“哥。”
蕭誠的臉騰的一下熱了起來,好似冒火一樣。
見他這副表現,明策那嘴角簡直就要列到耳朵根,他乘勝追擊般接着道:“剛才我那吓唬你呢,我就是想單獨跟哥打會兒球,哥要不答應,我也不能怎麼着。”
蕭誠大腦空白一片,支支吾吾道:“一...起...打,不一樣...嗎?”
明策毫不猶豫道:“不一樣,跟他們打沒意思,跟哥打有意思。”
蕭誠這種遇強則強的性格其實最吃這套,他這種人,你要跟他剛,他一定比你還剛,你要是軟聲軟語地求求他,他嘴裡就吐不出來拒絕的話,況且...
他最不能拒絕被比他年紀小的男孩子叫哥。
但是他也感覺,兩個大男人大庭廣衆之下單獨對戰,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就又清了清嗓子,道:“可汗這聲哥..我還真擔不起哈哈哈,這樣吧,現在大庭廣衆的不方便,等以後私下來找我切磋。”
“哥哥這是要約我?”明策可汗興奮地道,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孩子氣,略帶幽藍的瞳仁好想要放光。
蕭誠瞬間睜大眼睛,問道:“啥...啥玩意兒?”
就這麼一卡殼,就被明策可汗逮到機會。
下一秒,蕭誠感到那原本就極近的明策可汗的臉,突然一下子就撞進了自己頸窩裡,然後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開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開始來回蹭。
“我□□幹什麼?”蕭誠大喊道,絲毫沒有察覺四周更沸騰了。
雙方隊員興奮地對着空氣飙髒話,四周觀衆席也一片喧鬧,看見此場的所有人都在宣洩看見如此場景的感情,有興奮、詫異、激動、還有接受不了......
這可比啥勞什子馬球勁爆多了。
“我操,我操啊啊啊啊咱們大公子在幹什麼?”左側觀衆席一大哥喊道。
他夫人拿着個銅千裡鏡,滿臉通紅地興奮道:“别瞎吵吵,我都聽不見了...”
“你本來就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