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蘇曉就忙不疊往外頭跑,還不忘回頭叮囑:“你們看了回來告訴我到底有多帥啊!”
南方的教學樓走廊是半開放的,隻有及胸高的牆作圍欄,沒有窗戶。臨近入夜,霜雪更盛。十二班在二樓,兩人環着胳膊,縮着腦袋擠在一起,好不容易被寒冷裹挾着上了樓。
來到十二班教室外,二人站在後門往裡探頭看了看,教室裡沒幾個人,更别提帥哥了。
二人擠在門口朝裡看着,想找個同學問問哪個是她們要找的人,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都在埋頭苦學,教室裡格外安靜,二人也不好意思開口。
這時,徐佳感覺自己的左肩被人拍了拍,可阮眠正挽着她的胳膊站在她右邊。徐佳一愣,不會是老師吧……徐佳回頭一看,連帶着阮眠一起轉過身來。
是個男生,長得不錯,他手中端着玻璃杯,杯裡的水還呼呼冒着熱氣。他微微一笑:“同學麻煩請讓一下,我要進去。”
徐佳和阮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了句抱歉。
“謝謝。”這人點頭,徑直走進教室。
男生走了進去,徐佳才想起正事,又忙開口叫住了他:“欸,同學,請問一下,你們班的程澈在嗎?”
話一出口,那人腳步一頓,回過頭來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徐佳和阮眠,打量了她們一番,才開口:“又是來送情書的?回去吧,他不會收的。”
“我……我們是來……”徐佳想解釋,但是又立刻被打斷了——
“作為高中生就該好好學習,搞什麼早戀?程澈的成績那麼好,你們天天來給他送這兒送那兒的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學習了知道嗎?如果是真愛,那請别傷害。等你們什麼時候考得比程澈好了,他自然就記住你們了。”
“你......”這兩句把徐佳噎得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這麼居高臨下嗎?她們有被羞辱到。
阮眠往後拉了拉徐佳的手,上前一步,以不屑的口吻笑道:“喔?他很受歡迎嗎?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以前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而且,我記得年級第一也不叫程澈吧?這麼嚣張,我還以為他是什麼斷層第一呢。”
徐佳附和道:“對啊對啊,做人,能不能有點兒自知之明?”
言語間,走廊上的光線暗了半邊,阮眠察覺到身後又有人要進教室,就又往邊上靠了靠。
可讓了路後,身後的人紋絲不動。
什麼人啊,愛進不進!
阮眠又站了回去,言語鋒利:“還有,你應該是他的朋友吧?原來他身邊的人這麼瞧不起追求他的女生啊?那他本人又能是個什麼好東西?如果你覺得我喜歡他,那我真心覺得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眼看着要打上課鈴了,阮眠和徐佳沒再因為這件事在十二班過多逗留,她們把冊子給了那個男生就離開了,至于身後那怪人,沒人管他是誰。
見兩個女生走後,一直站在她倆身後的怪人才走進教室,冷漠地盯了剛才說話的祁明一眼,“東西是我幫你要的,還順帶被你扣了頂黑鍋,好得很呐,祁明。”
“這怎麼能叫黑鍋呢程澈,我這不還宣揚了你的赫赫威名嘛。”
“......”
*
蘇曉上完廁所回來,已經在教室裡坐了一小會兒了,見阮眠和徐佳從外面進來,忙問着:“怎麼樣怎麼樣,帥嗎?”
徐佳一屁股凳下,煩躁地踢了踢前排的椅子,冷哼一聲:“遇見個神經病。”
蘇曉的座位在二人身後,見徐佳這副模樣,她不明所以地伸手搖了搖阮眠的肩,小聲問:“怎麼啦?怎麼這副表情,到底長啥樣嘛。”
阮眠側身把剛才在十二班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蘇曉,給蘇曉也聽得義憤填膺起來。
“怎麼這樣說話啊,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圍着他轉,真當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阮眠聳了聳肩,“算了别為這麼點小事生氣了。”她還是更擔心今晚的期末成績。
兩節晚自習後,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南方冬日的教室少有人會留出窗縫,加上教室裡的人數不算少,教室裡空氣不流通,兩節課給阮眠悶得頭昏眼脹。
再不出去透透氣要被憋死了。
“教室裡太悶了,我出去走走。”阮眠從将手機往兜裡一揣,順着窗邊挪出了教室。
一踏出教室,凜風撲面而來,像是一面冰鏡撞到臉上,然後小冰渣子碎了一臉。寒氣迅疾篡奪了外衣上殘留的餘溫,緊接着便要侵占體溫。
阮眠雙手插在兜裡,深深吸了一口氣,涼意侵體,她清醒了不少。可寒氣入肺,又引得她一連咳了好幾聲。
阮眠捂着臉,在教學樓之間的大空地上轉悠,這邊教室是空的,沒人,不會太吵鬧,也沒人會注意到她。
但是,阮眠總覺得有點不自在,像是一直被什麼的目光注視着。她扭頭環顧了一眼四周,花草和建築都溺在昏黃的暗光裡,安靜得可怕,根本沒人。
那樓上呢?這是阮眠的第二反應。她猛然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