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節晚自習老師沒講課,阮眠就把早就收拾到書包裡的作業拿出來做。才隻完成了生物和化學作業,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就響了。
阮眠将作業清單上已經完成的作業一一勾去,又将沒做完的作業和需要用到的教材整理好往書包裡塞。
她還沒收拾好,徐佳就背着書包站了起來,“小綿羊,我哥叫我一起去吃燒烤,你去嗎?”
為了和阮眠分開回家,她也隻好出此下策了。徐佳知道,她隻要一提到她哥,阮眠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一聽是徐好,阮眠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去不去不去。”
徐佳簡直太了解阮眠了,她揮手笑道:“那我先走咯,你晚上注意安全~”
教室外走廊上的照明本就暗黃,一到放學時間,學生都從教室湧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使得本就不算明亮的走廊更加昏暗。
阮眠收拾好書包後,正要鎖窗,她一轉身,翠綠色的玻璃窗将一張人臉框在中間,教室裡白熾燈太亮,從裡向外看極為黯淡,隐隐約約可以看清那人的輪廓。
祁明推開窗一看,“你怎麼過來了?”
程澈面無表情地從窗外遞過來兩本書,語氣平靜道:“給你。”
阮眠在一旁看着,大約與他長相有關,程澈在沒有表情時,依舊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他大概得兇起來,表情才會略微淩厲些。
祁明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樂呵地接過,“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知道孝敬你爹我了。”
等他定睛一看,“習題冊”三個大字赫然照進他的眼底,“去你的習題冊,還嫌老子作業不夠多?”
如果阮眠沒記錯,她和程澈初見那天,他在書店買了幾本教輔。後來她知道這個人是程澈後總覺得很奇怪,今天才想起來有什麼不對。
因為她看見程澈拿的分明是物理和化學的教輔,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理科生,結果第二天發現他竟然是文科班的。
果然,這人腦子有點問題。阮眠将自己桌邊的窗鎖好,背上書包從後門走了出去。
程澈還半倚在窗邊,漫不經心對祁明說:“不要?不要就還回來。”
“嘿嘿嘿,要要要。你專程給我送過來我怎麼能不要呢。”祁明嬉皮笑臉,他還想着和程澈一起走,結果那個女孩剛經過程澈身邊,他的好友就冷冷地甩下“先走了”三個字,然後潇灑離去。
放學已經十來分鐘了,大多數學生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投入周末的懷抱了,教學樓裡變得冷冷清清。
“今天總沒事了吧?”
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在樓梯間回響,很快被說話聲蓋了過去:“沒什麼事。”
“你朋友今天,不跟你一起走?”某人還故意多問了句,免得被懷疑他是和她好朋友約好了似的。
阮眠點頭:“對啊,她有點事就先走了。”
月光灑在水泥地上一片銀白,宛如一池澄澈的水,水中倒映着的是一高一低兩個并肩而行影子。
“你要說什麼呢?”經過那幾件事,阮眠對程澈的影響有所改觀,她現在對他的态度就像對普通同學那樣,至少可以好好講話。
程澈摸了摸鼻子:“喔,那天……我下錯站了。”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然後看見你一個人走進那條漆黑的小巷,總感覺不太安全……”程澈原是打算這樣說的,但是這個說法自己似乎也像個變态,他隻好改口道:“發現下錯了站的時候,車已經走了。不過那一站離我家也不遠,所以就想着走回去算了。路過那條巷子的時候,我好像聽見有人喊救命,就想過去看看。”
“然後呢?”阮眠問。
他的聲音很溫柔:“然後,你朋友他們來了,那個人不就隻能跑嘛,結果剛好撞上了我。”
“所以你就把他揍了一頓?”
程澈拒不承認,語氣還有些黏膩:“我哪有揍他。”
“那你到底傷了那個人哪裡了?”阮眠知道那個人是以傷人報警的,但是她沒想到傷了兩周了還能報警,一般來說,兩周時間,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哦沒事。”程澈怕說出來髒了阮眠耳朵。
阮眠知道好奇害死貓的道理,可是她的确很想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處置,她鮮少地追問着:“沒什麼他還能告你?”
“你真想知道?”
“嗯。”
程澈勾起唇角,神秘兮兮地湊到阮眠耳邊:“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對他進行了一點化學閹割。”
“怎麼閹割的?”說完,阮眠的臉刷的紅了,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異性明目張膽地提到這種事,很快她收起腼腆,輕快道:“可惜了,不是物理閹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