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澈給你的感覺,并沒有達到你心中的期待對嗎?”徐佳試探着問,說完她又加了個解釋:“當然,我指的就是單純的同學之情,不是指,咳咳,男女之情。”
阮眠糾結了一下,“可是我不需要他達到我的任何期待,我也不需要别人,有你就好了啊。”
“可是,你的情感世界,除了我還可以有别人啊,他們都是可以給你提供情緒價值的人呀,不要對自己這麼吝啬嘛~”徐佳咧嘴笑着,她家小綿羊總算沒那麼嚴肅了。
誰知,這下卻被阮眠抓住了話柄,她面色一冷,“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情感世界裡除了我還有别人咯?”
這是什麼腦回路!見着阮眠表情不對,徐佳急忙解釋:“當然隻有你啦隻有你!”
“那我和謝思淼誰更重要?”阮眠掐着話尾繼續追問。
“在我心中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個層級,在我心中你是最最最高級!”徐佳拍了拍胸脯,幸虧自己反應快,如果她說阮眠比謝思淼重要,以她對阮眠的了解,阮眠肯定要生氣的。
阮眠抿着嘴角傲嬌一笑:“那還差不多。”
倆人很久沒這樣聊過天了,經過徐佳的調解,阮眠也松快些了。臨近上課時,倆人才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時,程澈已經走了,但阮眠旁邊的窗台上多出一個杯子,這杯子的主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
本來氣消了大半,一看見這個花裡胡哨的杯子阮眠又莫名來氣,把杯子放在她座位旁邊的窗台上是什麼意思?難道還等着她給他送回去,這男的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阮眠拿起杯子扭頭就放在了身後祁明的桌上,“你朋友的。”等她轉過身來,突然發現原本杯子擺放的位置多了一張小紙條。
給她留一張紙條算什麼?甚至還不敢光明正大地給她?她就沒見過這麼窩囊的男的。
“還有這個。”既然他沒有一點誠意,阮眠也不想看,她撿起紙條,轉頭拍在了祁明桌上。
祁明拿着紙條略一思索,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程澈今天拿杯子的姿勢這麼奇怪了。他拈起紙條,又戳了戳阮眠的肩膀,小心翼翼道:“喂,這個好像是給你的。”
“什麼?”徐佳被二人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她扭過頭來,正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說時遲那時快,阮眠一把搶過祁明手中的紙條,由于當事人過于慌張,她的手擡得不高,袖子一拖——下一秒,啪嗒一聲,玻璃杯摔到地上,各色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拼湊在一起像是教堂的彩色玻璃窗。
幸好沒有水,阮眠用紙巾将玻璃殘片撿起,又拿掃帚把細碎的玻璃渣清掃幹淨。
她怎麼一遇到關于他的事情就這麼倒黴啊!
“喂,你先别告訴他,等會我重新買一個差不多的給你。”
祁明寬慰道:“哎,沒事,又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那就是程澈的錯,誰讓他把易碎物品放這裡的!
阮眠将掃帚放回去後,重新坐回座位,但沒再說任何話。
*
程澈等了兩天,還是沒有等到阮眠的答複,他不禁懷疑她該不會是還沒看見紙條吧?不過,這兩天阮眠似乎心情還不錯,至少走在路上偶爾能看見,她應該沒再刻意躲着他了,那是不是代表她不生氣了?
于是,某狗在周四晚上鼓起勇氣發了句問候:阮眠同學,我好像落了個杯子在你那邊,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呢?
裝什麼蒜呢?阮眠冷漠道:沒。
什麼?!程澈自認為他用的那個杯子也不會素靜得令人忽視吧?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程澈知道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周五吃過晚飯,他再次來到十一班教室。
祁明正在苦逼地做着數學題,他還沉浸在數學隻考了117的悲痛之中,以至于根本沒注意到窗外站的人。
在斜照之下,程澈透過泛着翡翠綠的玻璃窗,清楚地看到,一個和自己杯子長相極為相似的歪歪扭扭的小瓶子裡,插着一株韭菜!
彩色的玻璃被陽光複刻在了實木課桌面上,其間還有晃動的水波紋,而小苗的根須交錯纏繞,竟還别有一番風情。
這時,似乎彩光被擋了一瞬,又迅速在桌面點亮。程澈回頭一看,正是阮眠和徐佳。
程澈的心現在就和這玻璃杯一樣,被打得細碎,他呆呆地望着阮眠,似乎有些委屈:“你為什麼要用我的杯子種韭菜?”